車道前,出現了黃色蒙迪歐逃脫的身影。
車内的柳内一郎聽見了刺耳的進警笛聲,他憤恨地用左手砸向方向盤。蒙迪歐立刻爆發出大的吓人的汽笛聲。
“可惡,竟然這麼快就被條子給追上來了。”
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罵道:“後面的臭小鬼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給丢下去!”
被母親貼心地用安全帶綁在後座安全座椅上的嬰兒哭聲更甚,好像随時會喘不過來氣。
“有了!”他靈光一閃,将車子向曲曲折折的山道裡開去。
平心而論,這确實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
法拉利488是常常露面于賽車比賽中的經典車型,雙渦輪增壓超大排量是它強壯的心髒和喘息,此刻,它的32個氣門源源不斷地鼓動排放着未完全燃燒的燃油氣,像條爆發的獵豹向黃色的獵物撲來。
紅色的東京幽靈功率是530kW,黃色的野牛功率隻有140kW,這是毫無懸念的單方面獵殺。
在直道上,他無法逃離幽靈的陰影!
“哼,吃我的尾氣去吧!”
柳内一郎決定将戰場導向多變的山道。
在直道上,蒙迪歐的馬力劣勢被展現無疑,但是作為當地人,對山道的熟稔能讓他對每一個拐彎都胸有成竹。
柳内一郎沒有大幅減速,儀表盤上的指針保持在危險的紅色區域。
“隻會在東京市區内抓抓小偷,在辦公桌前抱怨腰間盤突出的官老爺還是老老實實開着用自己偷來的稅.金購買的賽車吧!”
……
“嫌.犯開往山道。”伊吹看出了柳内的意圖,他的臉上又多出了幾個鞋印。
“了解!”萩原沒有分出多餘的精力給兩人,他死死盯着前方想要逃跑的獵物。
這就苦了腦袋貼着車門的空山了。每次漂移,她的額頭都會撞上車門。撞得她龇牙咧嘴。
“一會兒抓到了嫌.犯,我一定要給他好看!”空山發誓。
柳内還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怎樣一個賽車領域的惡魔。
随着輪胎與地面的摩擦,産生的熱能會影響輪胎的溫度與狀态。這一點微小的差别隻有賽事上才會被提起。在賽車領域,專業的賽車手會通過高科技儀器測量輪胎胎溫。
萩原研二用不着這些儀器,他本人能夠根據車感和輪胎傳出來的聲音判斷出車胎的狀态!4個輪胎有如萩原的手指,被他精确的控制着溫度。
剛剛的漂移不完全是因為節省時間,還是為了給4個輪胎摩擦施加熱量。萩原完全憑借自己的經驗微調胎溫!
法拉利488在萩原的控制下猶如臂使,早就達到了人車合一的境地!
難以用言語闡明兩者車技之間的巨大差距。甚至在萩原和一般的專業賽車手之間,也有着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
如果說拿到駕照的難度是能完成十以内的加減法運算,柳内一郎的車技是二元一次方程,專業賽車手是包含開導求方的數□□算,那麼萩原研二和普通賽車手之間也有着難以跨越的溝壑。
而萩原研二甚至沒出全力!
紅色的身影像不落地的鬼魅,緊咬住黃色獵物的尾部不松口。
“該死,該死,該死!”
柳内一郎破口大罵,他的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他控制着車輛不停地左右偏移,在車道上變換身影。想要遏制住幽靈的進攻。
這是相當危險的策略,一旦兩車相碰撞,在這種速度下會雙雙翻滾掉下山崖。
為了避免兩車滾下山崖的慘狀,紅色法拉利漸漸停下車身,看着蒙迪歐揚長而去。
“哈哈哈哈,活該!”通過後視鏡看見閃着警笛的法拉利慢慢停下車子,柳内大笑。
現在車裡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後座上還綁着一個無辜的嬰兒呢!在沒有百分百保障的前提下,警察是不敢強行停下他的車輛的,更何況是剛剛被他以死相逼雙雙墜崖。
“我逃跑後,一定會記得給你們送來這個小崽子的屍.體的,多虧了他我才能怎麼順利的逃跑啊。”
看着黃車的身影遠遠從視線裡離開,伊吹急得直跺腳:“萩原教官,這可怎麼辦?”
空山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隻是感覺到車子不動了。她扭動着身體,想至少把自己的頭露出來一點,看看前擋風玻璃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的頭才剛剛露出來一點,就被萩原按了下去。
“接下來可就是萩原教官我的獨門絕技咯。”萩原研二緊張地舔舔幹澀的嘴唇,他從車頂上取下來小型警笛,抛到道路前方。
車内傳來一陣規律的引擎聲,紅色幽靈向前爆沖。
左前車胎與警笛相撞,仿佛無視了宏觀世界的經典力學定理,車輛越過了護欄,高高地飛了起來!
紅色的疾速幽靈飛過了欄杆,飛過了柳内的車子,飛過了郁郁蔥蔥的灌木和樹林,車頭向着碧空如洗的藍天沖去。
以一往無前的氣勢!
“飛起來吧,美奈子!!!”
萩原瞳孔裡閃爍着舔舐過危險刀刃的激情。
“真的飛起來了啊啊啊!這就是柯學嗎?!”空山整個人半漂在空中,尖叫道。
彭——咚——
随着車胎與公路的重新碰撞,整個車身都劇烈地上下蹦彈了幾下。最終橫欄在道路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