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空山湫這個人嗎?”
問題一出,剩下的幾位都驚疑地看着兩人。他們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确切含義。
——又或者,不敢置信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你懷疑我是假冒的空山湫?”空山的語調一下子提了上來。
“所以,你的回答是?”降谷零沒有解釋。
空山捏緊了拳頭:“我當然是真的,如假包換!”
降谷零這才開始解釋自己的問題。
“抱歉,我這麼懷疑你。”
“隻是我十分好奇,你願意回國的原因。”
日本相當地喜歡移居歐美,像是工藤優作就長年為FBI提供探案指導,還與聯合國警署的高層保持着相當緊密的聯系。
在得知了自己的獨子可能遭到犯罪分子的報複後,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帶着工藤新一逃往外國(多半是美國),等研制出解藥再回國。
日本最流行的旅遊勝地也是美國夏威夷。可以說,日本的崇美文化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追溯到麥克阿瑟時期。
在這樣的條件下,為什麼空山願意回到日本呢?
她擁有的财力明明足夠她在任何一個國家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這樣的大家族獨女,何必千裡迢迢回到故鄉,來當一個公務員?
“你從小離開故土,對于日本的認同度肯定不會太高。你的家室顯赫,又是獨女,空山家族的财産未來肯定都會繼承到你的身上。我怎麼都想不通,你執意回國的理由。”
“欸?明明是公安,卻對自己的國家這麼不自信嗎?”空山聳肩。
降谷零沒有同空山拌嘴。
“所以,我是猜測你借用了空山湫的這個身份。一直借着空山湫的身份打理着空山家族在日本境内的各種資源,真正的空山湫小姐恐怕一直旅居在國外,和她的父母對你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降谷零沒有停下,他的思路非常清晰,“長年停留國外,卻沒有變賣日本境内的資産。隻有獨女,卻敢放她獨自一人回國工作。明明對日本沒有多少記憶,卻堅持回到國内……這很不合常理。”
“所以你就懷疑我不是真正的空山湫?就因為你覺得真正的空山湫一定膽小貪财,好吃懶做嗎?”
發現降谷零質疑她的真實性,空山露出半月眼。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本人,除非哪天我學會了有絲分裂,不然這個世界上就隻有我一個空山湫。”
“本來我這個姓氏的人就少,應該很容易查吧。”
這個身份就好像遊戲賬号,是系統為了空山湫專門設計出來的。哪怕是之後她任務失敗了,時空管理局又派新人接手,用得也決對不可能是現在她的身份。
降谷零所假設的,她是冒用空山湫的身份回到日本的某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小空山,你有沒有小時候的照片?”萩原開始出謀劃策,“隻要對比一下你小時候的樣貌,就可以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本人了吧。”
日本現在還處于紙質化辦公時代,相互之間還不互通。想要從戶籍資料裡找到證據無異于海底撈針。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父母,被送到國外讀書。現在回老宅裡翻一趟,倒是有可能找到幾張我小時候的照片。”
空山無奈,“小時候有的那些玩伴我也都不記得了,二十來年前的事情,就算我記得,他們也不可能會記得我的。”
諸伏景光手指顫動了一下。
“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在五六歲的時候,就遠離日本和父母?”
空山歪着腦袋思考了一會兒。
——這該怎麼回答啊?
——自己可是才答應了盡量說實話。
她打定了注意,在受到過專業測謊的特工面前,還是用真話為妙。
“我是空山湫,有某個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的存在(bug)想要迫害我。我不清楚它是誰,它現在應該也不知道它尋找的人是我。”
“它殺掉了我的哥哥(前輩),最後等我們發現哥哥的屍體時,屍體已經是殘缺不全的了。”
“它對我的哥哥進行了虐殺(和拷問)。”
空山停頓了一下:“我必須找到它,弄清楚它究竟是誰,究竟打算幹什麼。”
“我可以逃避現實,一輩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隻是做一隻蜷縮起來的鴕鳥。”
“但是一旦是它先發現我——我決對會被殺掉。這一點無可置疑。”
四人都被這番話裡的信息量震在原地。
“它到底是什麼?”松田提問。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就連當紅的警界新星都敢下手?它就連法律和政府都不放在眼裡嗎?
“我們也不知道,屍體上有不少奇怪的傷痕,就好像是——被大型的昆蟲撕咬過。”空山回憶着系統調查後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