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格外潔白,随着微風吹拂,見證兩位女孩友誼的花田飄出無數花瓣,它們驅趕芙甯娜與卡莉露心底的恐懼,令她們勇往無前。
芙甯娜走到屋子大門前,按響門鈴,無人響應,又用力敲了幾下,大門依舊緊鎖。
“果然沒有活人在家。”芙甯娜又看向窗戶,窗内漆黑一片,芙甯娜下意識将手搭在窗沿,試圖更靠近點,怎料窗戶發出細小的開裂聲,下一秒,玻璃窗碎開,吓得芙甯娜急忙後退一步。
“碎開了,”芙甯娜頭朝向卡莉露,慌張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卡莉露狡黠一笑:“這不正好進去看看嗎。”
窗邊的月光靜靜流淌,哐啷一聲,窗框從外向内打開,卡莉露拍掉手中的碎木屑,安慰躲在她背後的芙甯娜:“這個木房子年紀不小,剛剛窗戶碎開,肯定是它碰瓷你。”
芙甯娜往窗内探一探,問:“我們……這是要進去?”
“當然。”說完,卡莉露靠近窗口,準備探身進去,芙甯娜一把拉住她,吞吞吐吐道:“萬一那個兇手拿着斧頭,躲在牆後,埋伏在黑暗裡,趁機給我們一劈……”
真是鮮血淋漓的畫面。
卡莉露頓住,可這窗戶都被她打開了,真不進去嗎?
見卡莉露半天沒說話,芙甯娜咽了咽口水,心驚膽戰地走到卡莉露前面:“一定要進去話,我……我先進去吧,沒事,你現在是人形狀态,比較虛弱,逃跑速度肯定比不上我。”
身後的卡莉露連忙搖頭:“芙甯娜,不必勉強自己,天色太暗,我們今天就不進去了。”
奈何卡莉露的話音未落,芙甯娜像是不想給自己留下猶豫的機會,咻的一下,一腳搭上窗沿,近半個身子快要翻過去。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容易出亂子。
芙甯娜重心不穩,腳底一滑,沉悶而有力的砰聲後,芙甯娜揉揉手肘,在痛嘶聲中爬了起來。
卡莉露在窗外緊張道:“芙甯娜,你沒事吧?”
芙甯娜趴在窗口,露出一個俏皮的笑:“沒事沒事,我拉你上來。”
兩人站在窗口,因為窗戶大開,月光也同她們一起溜了進來,借着這束月光,她們勉強看清了屋内的陳設。
“那股味道更濃烈了,”芙甯娜擋住鼻子,回頭對卡莉露說,“我先去看看。”
芙甯娜一步步向前,漆黑漸漸吞沒她。四周很靜,芙甯娜隻能聽到心跳的砰砰聲。她停下腳步,一個長方形的木箱子擋在面前,像是一個……棺材,并且那股味道已經接近刺鼻。
芙甯娜下意識深吸一口氣,臭味差點沒把她熏暈過去。
“咳咳,咳咳咳!”芙甯娜被臭得咳出聲來。卡莉露忍不住也走上前,芙甯娜向後舉起手,制止了卡莉露的前進。
“我沒事,裡面應該有一具屍體。”芙甯娜聲音有些顫抖,但她還是用手觸碰眼前的“棺材”,用力推開。
這具棺材觸感柔滑,使用的木材估計價格不菲,與屋内簡陋的裝飾,形成鮮明對比。
棺内的景象逐漸展現,芙甯娜瞳孔放大,後退一步,一屁股癱坐在地。
卡莉露馬上扶住芙甯娜,眼睛不自覺看向棺材,用隻能靠在耳邊才能聽到的聲音問:“是小茉嗎?”那位至今杳無音信的女孩。
“不,不是,”芙甯娜快速眨動幾下眼睛,強行鎮定下來,“是那名受害者。”
受害者的身體被清理得很好,有人将遺體上的血迹小心擦去,雜亂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連粗布衣衫的褶皺都被撫平。微弱光線下,芙甯娜甚至看到,受害者的指甲都修剪得幹幹淨淨。
卡莉露失聲驚呼,芙甯娜快速掃視四周,借助微弱的月光,發現一個十分老舊的茶幾上有一張相冊。相冊中的女孩笑容燦爛,身旁還有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男子的面容無比熟悉。
虛空中的鋤頭仿佛又出現在芙甯娜面前,讓她猛然一震。
風好像變大了,吹着破爛的窗戶嘎吱作響。兩人站起身,沉默地離開這棟房子。
出來後,芙甯娜發現阿芽的房子已經滅燈,心裡生起擔憂:“我們找個機會,告訴阿芽最近不要獨自出門。”
“好,”卡莉露面露疲憊,“我們給阿芽留個紙條,然後去楓丹廷找人幫忙。”
“我來扶你。”芙甯娜扶住卡莉露,心裡默默祈禱卡莉露能堅持到楓丹廷,畢竟她已經維持很長一段人形模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一下,”芙甯娜停住腳步,張望四周,“附近有強烈的水元素波動。”
“是嗎?”卡莉露睫毛垂下,看不清眼裡的情緒,“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空氣中的水流波動,試着抓住它們流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