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空曠的俱樂部和安靜下來的群聊，江森一時間有些無所适從。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一旦脫離排球，大家都有各自的玩伴和朋友，隻有他落了單。

江森不是個會傷春悲秋的人，在房間休息夠了，他起身穿戴好護膝和護腰，下了樓。

隊員的房間門口是欄杆，欄杆外就是大家訓練的地方。

“叮——”

電梯到達一樓，江森緩步走出，走到一旁的器材室裡随手從框裡掏出一顆排球。

将手機找了個地方固定好，江森走入鏡頭下。

“明天就要去比賽了，今天教大家如何在賽前保持手感......”

江森錄制好過程後，在手機上一點點将每一個動作變成慢動作，又加以旁白解釋。

視頻一經發出，sky第一個點了贊。

果不其然，下一秒這人就給他發了私信。

【姜姜~你這球館的設備看起來舊舊的，要不要來榆城體驗一下我們的球館？】

舊舊的？

江森的目光在每個設備上都略過一邊。

不舊啊，隻是今天保潔阿姨放假了，沒人來打掃罷了。

這設備，跟上輩子自己訓練的那些老奶奶設備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至少摸高器的計量條是直的，腳下的地墊也不是掉漆的，緊緊崩起的網面也是國際排聯設定的男排标準網，這裡對江森來說，樣樣都是頂好的。

錄完視頻，江森就沒什麼事可做了，一個人練球對他來說雖然是家常便飯，但時間久了未免太枯燥。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江森就這麼你來我往地跟sky聊起來了。

越聊江森越發投入，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能輕松遇到跟自己見解相同的人。

聊到上頭的時候，江森忘記自己一開始想跟對方說什麼了，想着反正對面也隻是網友罷了。

于是，纏着繃帶的手指上下翻飛。

不多時，江森打了個足足五百字的小作文，來诟病他那個二世祖隊長。

要知道，五百字是輸入框的極限，不是江森的極限。

罵完顧朝乾那個狗der，江森心中郁結舒展，心情暢快了不少。

江森發完信息對面幾乎又是秒回。

【那江江要不要來我這兒，違約金我掏。】

江森想起開會前，完顔樂在路上說的話。

他點開sky的主頁，發現沒有任何認證标識，代表着這人很可能不是職業運動員，興許是某個俱樂部未出道的未成年選手。

連任意飛那種獎金、代言、各種商務拿到手軟的明星選手都出不起自己的違約金，更何況這着小孩子呢。

江森沒忍住腦補起來，要是自己真讓他掏違約金，豈不是讓人家小孩兒天天灰頭土臉、饑腸辘辘，餓得眼冒金星地去攢那幾個鋼镚兒。

于是乎江森更不能跟對方說自己在哪個球隊了，隻表達了等自己賺夠了錢就自己建球隊的願望。

【江江~你隊裡缺二傳嗎？我二傳打的可好了~】

看着對方可愛的波浪線，江森承認自己有被可愛到。

【好，到時候隻讓你給我傳球。】

【江江~還想要誰呀，我到時候都給你把人搖來。】

【現在隻看好一個自由人，那位黑狐的胡雲鶴，他一傳很到位，移動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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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固大廈頂樓，總裁辦。

黑狐的胡雲鶴......

顧朝乾思索片刻就想起這個熟悉的名字歸屬于誰，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明天比完賽讓人去把這人先挖進青狼來，隻要把姜絲鴨看好的隊友捏在手裡，不怕他不來。

顧朝乾的算盤打得嘩啦啦直響。

“咚咚咚——”

敲門聲顯然更響，直接把顧朝乾從不切實際得幻想中拉回現實。

“進——”

來人是顧振安的特助王遊，是個名校畢業、長相清純、身材火辣的女生。

顧朝乾納悶的是，明明他遊姐身材樣貌樣樣不輸人，哪兒來那麼多醜衣服，一天天打扮的跟屎殼郎成精了似的。

王遊走到辦公桌前站定，将一份代言人合同攤開在顧朝乾面前，正色道：

“剛從市場那邊拿回來的，你看看條款。”

顧朝乾看都沒看，就給王遊樹了個大拇指，笑得有些谄媚：

“我就知道區區一個耿枭陽，不是遊遊姐的對手。”

王遊并不接顧朝乾的恭維，仍是一臉嚴肅：

“有什麼拿不拿的下的，代言費從你分紅裡抽，帶來的效益算市場部的業績，這傻瓜合同，給狗，狗都知道按爪印。”

顧朝乾蓋上從抽屜裡扒拉出公章蓋上，又将合同塞回王遊手裡。

“辦得好！等新品出來你讓耿枭陽快點聯系姜絲鴨，到時候給你倆都漲工資。”

聽到“漲工資”三個字，王遊那張四人臉才有了短暫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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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CVPL積分賽第一天。

青狼俱樂部的門口停了一輛豪華巴士。

參賽的隊員們，除首發的六人外還有七個替補。

要上車了，江森跟在隊伍的末尾，手裡攥着一個小藥瓶，等待着上車。

不知道有沒有靠窗的座位了。

手裡的藥瓶沾上不少手汗，江森在吃與不吃之間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