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看見關之舟拿出或許是早就準備好的麻繩把他的雙手綁了起來,解開他的衣服……
關之舟忽地停下手,拿出手機把解言拍了下來。
他嘴裡面念叨了什麼,解言腦子裡一片漿糊根本無心聽清。
閃光燈閃的時候,教室突然大亮,付可桑站在門口。
他打開的門将樓道的光引了進來。
幾乎一瞬間的事,從沒打過人的付可桑提起拳頭就跟關之舟扭打在了一起。
解言掐了自己一把,掙紮着爬起來撿起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
解言覺得自己的高中生活可以在這裡宣布結束。
關之舟被他父親安然無恙地保了出來。解言拿了保送名額,直接跟陳莞搬到了大學所在地。
走的時候,除了付可桑,他沒跟任何人道别,包括那個小孩。
當時實在太急,又實在太忙,有很多手續要辦,有很多行李要收拾,他匆匆離開,隻來得及把欠的兩節課的錢退回去。
那時他根本沒想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光能讓宋記深記十年。
——
寂靜的車庫裡,兩人的争執被隔在車窗裡,像雨打荷葉。
關之舟捂着痛處,陰鸷地說:“解言,我愛你啊!”
解言趁他吃痛的空檔爬起來,一手抓着頭枕穩住身形,一手拽了幾下門把手。
果然是鎖住的。
關之舟上手握住他的腳踝想把人拖回來:“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啊!”
“你放屁!”解言想接着踹他,男人的手卻把他腳踝的骨頭磨得生疼。
“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愛我。”他反駁。
關之舟愣了一下,随後使上更大的勁。
在被拽過去的一瞬,解言動手拆下頭枕向他砸去。
這一砸用盡了解言渾身解數,仿佛所有力量都在此刻迸盡。
他快沒力氣了。
關之舟捂着頭發昏,伸出一隻手還想抓他。
解言喘着粗氣,視線下滑,發現一角白色從他口袋露出。
解言把他的手砸開,迅速扯出那抹白色捂在對方口鼻上。
他不信關之舟沒在這東西上面弄點什麼迷藥。
關之舟沒料到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猝不及防地吸了兩口。
藥效起得很快,解言見他搖搖欲墜馬上又抄起頭枕照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
關之舟終于徹底暈了過去。解言疲軟地靠在車門上。
他的呼吸又重又熱。
好累……
藥效上來,他也想閉上眼不了了之。
不行……
誰能預料到他和關之舟誰能先醒過來?
解言給了自己一巴掌,嘴裡的血腥味泛開來,他感覺臉和身體都燒得厲害,燒得癢,燒得疼。
艹……
這到底是什麼破藥?!
清醒了些後,解言在關之舟身上摸索出車鑰匙,搖搖晃晃地鑽出了車門。
一出來,他的腿就軟到站不起來了。
他跪坐在地上,回頭看見關之舟沉沉地趴在後座,又看到一旁的頭枕,頭枕的下柄是圓滑堅硬的金屬。
如果,趁這個時候,拿這玩意砸下去……
會怎麼樣?
他會死嗎?
自己受的那些屈辱會消散嗎?
解言蜷了下手指,沉默了片刻,回頭找到被關之舟摔在地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但好在能用。
他趕緊撥打120。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沒信号……
解言半爬半蹲地挪到牆邊,扶着牆站起來,沒走幾步又軟得跪下去,喘兩口氣又咬着牙擡腿,再跪,再起,再跪……
就這麼慢慢挪向車庫門口。
他其實早就沒有力氣了,抑制劑效果也快被折騰盡。
解言頭疼欲裂,又一次跪坐在地時,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
好像,是在喊他?
“哥!”
解言擡頭,宋記深向他跑來。
“……解言!”
解言眼裡渾濁一片,看不清宋記深的表情。
他掙紮着站起來。
他下意識在想:自己現在是什麼樣?
面色潮紅,衣衫不整,灰塵仆仆,胸口和頸側印着暖昧不清的紅痕,脖子,腰,腳踝上布着掐痕……
一副剛被玷污蹂躏過的樣子。
他想說“别看我”,可張了嘴卻說不話來。
解言還沒來得及再細想下去,黑色就布滿雙眼。他失去意識,跌在來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