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完各科室的報告單後,付可桑總算松口:“去換衣服,跟你家那位回去吧。”
解言想反駁點什麼,卻又挑不出毛病來,索性認了這個稱呼。
回到病房,宋記深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床上還擺着幾套秋冬裝任他挑選。
“能走了?”宋記深問。
“嗯。”解言掃了一眼那些衣服,“這是?”
宋記深:“不知道你喜歡哪件就都拿出來了,都不喜歡我讓人再送來點。”
解言:“不用了。”
誰知道他說的“點”是多少?
這小子不會把他當奇迹暖暖了吧?
解言走到床前拿起一件外套,宋記深自覺地退了兩步幫他把床前的簾子拉上,還拉得嚴嚴實實的。
換完衣服後,解言走到床頭櫃處,用姆指摩娑了下白月季的花瓣,細膩柔軟。
“宋記深。”他喚道。
“我在。”
“我們回家吧。”
“好。”
東西打包好,由宋記深帶來的司機搬下去。
繳了剩下的住院費,宋記深和解言并行去電梯,路上遇到了剛看完診準備去吃飯的付可桑。
三人于是一起走,醫院卻來了不速之客。
關之舟堵在去電梯的必經之路上,就像十年前堵在解言放學回家的路上。
他眼裡帶着兇狠的戾氣,先是把眼神放在解言身上,又慢慢地盯向付可桑,最後停在宋記深這兒。
解言被他看得頓住腳,付可桑的眸子也跟着冷了下來。
關之舟?
前幾天警察來找他談話時明明說過會盡快抓到人給他一個交代的……
這瘋子怎麼在醫院?
“解言。”關之舟喊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關之舟的衣服亂槽槽的不修邊幅,看起來最近也過不怎麼樣。
“見到我,你很難過嗎?”他說。
特麼的這不是廢話嗎?
解言懶得傻逼講道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正準備繞個道走就聽見關之舟叫:“小宋總。”
解言又是一愣,神色複雜地望着他。
“你知道你旁邊這個人有多髒嗎?”關之舟說。
此時他們周圍已經有人圍現過來了,弄得付可桑皺起眉。
高二的時候,付可桑還是個beta。
他是萬中之一的例子,一個分化期延遲的alpha。
解言出事的那天,付可桑原本在教室裡等他結束辦公室談話後一起回家。
夏日的夜,風都是燥熱的。他等了很久,等到教室裡剩他沙沙的寫字聲和風扇悠悠的轉動聲,解言還是沒有回來。
他右眼皮忽地跳了兩下,生活委員喊他的名字提醒他走時關燈關風扇後也走了。教室裡隻留付可桑一個人,他看了一眼解言的座位,起身去辦公室。
路上偶遇别人的表白現場,付可桑擠過不去皺了下眉繞了别的路。
這條路平時少有學生經過,更别說現在早就放了學。經過一間空教室,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間空教室廢棄有一段時間了,前幾屆都還用着,到了他們這屆改了政策,學校調整了下教學模式,就空在那兒了。
付可桑雖然疑惑,但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正擡腳要往辦公室去,就聽到空教室裡傳來說話聲。
“……看鏡頭,笑一個啊。”
“寶貝……你這樣多好看啊……”
是關之舟的聲音。
“别這樣看我嘛,解言。”
閃光燈亮起的那一刻,付可桑踹開了空教室的門。
解言衣衫不整地靠在牆邊,雙手被用麻繩胡亂地捆起,面色潮紅,裸露的肌膚一片紫一片紅。
付可桑沒聞到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太多拳頭就已經揮了上去。
把人送到醫院時,解言還是一片混濁的狀态,走不動路,說不清話。付可桑忙問醫生他是怎麼了,醫生說解言是omega,這種情況是發情期。
omega?
發情期?
付可桑一懵,有些氣味悠悠地飄進他的鼻腔,有紅酒味,有薄荷味,他立馬便覺得焦躁得很。
醫生看他臉色不對,提議讓他也檢查檢查。
付可桑查了,結果是分化延期的alpha。
所以,付可桑現在能聞到關之舟帶着威脅和恐吓意味的信息素。
紅酒味混着醫院的消毒水味一起灌入大腦,關之舟還在說着些不堪入耳的話。
“宋記深,”關之舟眼睛布滿紅血絲,“他跟你說過嗎?他高二時就被我搞過了,就在教學樓裡。”
解言怔怔地将視線移向宋記深,或許是他腦子太亂,竟然覺得後者面色如常。
“哦,他肯定不敢跟你講吧,怕你嫌棄……”
宋記深握住了解言的手。
關之舟:“……”
解言大腦還在反應,宋記深的手就扣了進來,握變成了牽。
關之舟呆了下,随後嗤笑了聲:“你知道他玩得多花嗎?你知道他被多少人上過嗎?髒成什麼樣了你還要?”
“跟路邊的共享單車一樣廉價。”
“你他媽……”
付可桑罵了一聲握起拳頭将将邁了一步就被解言摁住:“穿着白大褂打什麼架……”
“架”字剛出,解言的手就空了。
解言:“?”
另外一個沒穿白大褂的沖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