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遊毅推着程墨來到一個半露天的站台,程墨擡頭看着頂上的站牌,鏽蝕的金屬框架上依稀可見S1号線的字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訝異:“這是...軌道交通?”
“沒錯,鼎盛時期我們有過七條軌道線路,但随着森林不斷擴張...現在隻剩下這最後一條了。”白遊毅感歎。
遠處傳來鐵軌摩擦的"咣當"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一輛子彈頭的輕軌列車緩緩駛入站台。
程墨注視着這個百年前的科技産物,流線型的車身上布滿了細小的刮痕,車頭外殼已經泛黃,但整體結構看起來依然堅固。
“上車。”白遊毅推着輪椅進入車廂。
内飾還挺幹淨,隻是處處顯露出陳舊的痕迹,車燈也是一黃一白交叉着來,不過也不能要求太過嚴苛,畢竟百年前的老東西,以現在的工業技術,做不出原廠件替換也是正常的,能跑起來程墨都要誇它腿腳利索。
“列車下一站,研究所,請坐好,注意腳下安全。”機械聲帶着明顯的電流雜音。
随着列車啟動,程墨望向窗外,軌道沿着山勢逐漸攀升,轉過一個彎後,視野豁然開朗,在陡峭的懸崖頂端,一座銀灰色的建築群巍然聳立,在高亮的冷光燈下泛着金屬光澤。
“研究所,到了。”
站台上,身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他們中的大多數在看到白遊毅時都會微微點頭緻意,但更多好奇的目光則落在了輪椅上的程墨身上。
穿過三道安檢門,周圍的氛圍逐漸變得肅穆起來,銀灰色的金屬牆壁反射着冰冷的燈光,每隔十米就有全副武裝的守衛筆直站立,他們佩戴着槍,銳利的目光如同掃描儀般審視着每一個經過的人,在看到白遊毅時,守衛們整齊劃一地敬禮。
進入大門,白遊毅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這裡就是研究所,福門核心區之一。”
程墨輕敲擊着輪椅扶手,目光掃過實驗室大門,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金屬和某種他說不上來的能量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地繃緊神經。
最終,他們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白遊毅拿出門卡,在感應區劃過,大門緩緩滑開,露出内部寬敞的實驗大廳。
大廳中央,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站在桌子前争論不休,周圍圍着一群年輕的研究員,誰也不敢插嘴。
“史老,你們團隊的優化方案根本就是紙上談兵!”福門基地的顧老拍着桌子,臉色漲紅。
新伊甸的史老冷笑一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放屁!我們的實驗數據已經證明是可行的,你們自己複現不出來就少往别人身上推卸責任!”
“按照你們的方案,十個實驗體裡能活下來一個就不錯了!我們去哪裡找那麼多實驗體複現!?”
“有存活就說明改良方向是對的!總比你們那種慢吞吞的改良方案強。”
“呵,至少我們不會拿人命填實驗進度!”
兩人越吵越兇,周圍的年輕研究員們紛紛後退,生怕被波及。
白遊毅卻像是習以為常,嘴角甚至帶着一絲笑意,推着程墨走上前去。
“顧老,史老。”他出聲打斷:“怎麼又在吵架呢,這回是什麼事情?”
“呐,那個完美實驗體來了。”史老一把拉過白遊毅:“白執法,你們基地的老家夥不中用,你跟他說,我的試驗有沒有問題?是不是幫你挖掘了很大的異能潛能?”
白遊毅頂着顧老幾乎要噴火的目光,将程墨推到衆人面前:“先不說這個,看我給你們帶了誰來。”
“這是誰?”數十道目光齊刷刷落在程墨身上。
“他叫程墨,也是個研究員,而且還是植物研究員。”
顧老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程墨:“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
史老則直接走到程墨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像是在檢查什麼實驗材料:“肌肉密度不錯,骨骼結構也很穩定。嗯,是個好苗子。”
程墨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避開史老的手:“我不是實驗體。”
“不是實驗體?那帶你來這做什麼?”史老哼了一聲。
顧老見死對頭吃癟,哈哈大笑:“有意思!白小子,你這回倒是帶了個跟你一樣有脾氣的來!”
白遊毅擋在程墨面前:“他也懂一些研究上的事情,我讓他來跟二老學習學習。”
“哼,憑什麼讓他加入我們?”這時研究團隊裡一個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
白遊毅冷漠看向說話的人,他是不是太給他們的臉了?
程墨轉頭,看到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不屑的冷笑,他身後還站着幾個研究員,同樣表情不善的看着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