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猛地一下清醒了，激動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們不完全是因為恨，還有更迫切的生存問題，所以我應該從這邊入手去促成他們談和，而不是糾結在名義上。”
“嗯，沒錯。”陸骁點頭：“物資到位，重建有望，生存的底線被托住了，人心才能安定下來，才有空間去思考合作，去消化仇恨。”
“我懂了！陸骁！我全懂了，有你在真是太好了！”程墨飛快地在陸骁的側臉上響亮地mua親了一口：“我現在就去找顧老和史老！趁熱把這個方案定下來！”
“等等！”陸骁眼疾手快地沖到門口，一把撈住他的胳膊，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個行動力爆棚的愛人，“程指揮官！晚飯！燭光晚餐！我忙活了一下午的！”他指了指桌上冒着熱氣的湯和跳躍的燭火。
程墨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那精心布置的小桌：“抱歉抱歉，你先吃，我先去找顧老他們。”
程墨掙脫陸骁的手，像一陣風似的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哎....”陸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徒勞地對着空蕩蕩的門口，看着一桌子菜，還想今晚好好和他談談心的，從空間中拿出幾個飯盒，動作利落地将湯罐、碗碟一樣樣小心地裝了進去，蓋上蓋子。
程墨一路快跑道福門區域，入口的衛兵認識他，沒有任何阻攔，恭敬地放行。
在一個充當臨時實驗室和指揮部的寬敞帳篷裡，他找到了顧老和史老，兩位老人正圍着一張鋪滿圖紙和數據的桌子，就着一盞明亮的應急燈低聲讨論着什麼，眉頭緊鎖。
“噫，小友不是剛走，怎麼又來了？”史老先看到程墨，有些驚訝：“還跑得這麼急，發生什麼了？”。
程墨平複了一下呼吸，眼睛亮晶晶的：“二位，我有個主意，或許能解決眼下的僵局！”
顧老頭也不擡哼了一聲：“我說過了，福門大部分人之前被許輝那幫混蛋當槍使了，想讓我們替那群死鬼認罪，當冤大頭賠款？門兒都沒有！這是原則問題。”
程墨沒有被顧老的倔強吓退：“當然不是，作惡的人已經死了，在糾結過去也沒有用，所以我們應該朝未來看。”
顧老終于擡起頭，眉頭依舊緊鎖，眼神銳利地審視着程墨：“這話聽着是沒錯，但跟我們說有什麼用，還是得跟那些野蠻人說去。”
史老拉了一下顧老，打圓場道：“你就聽聽小友怎麼說，他總是站在最公平的角度講的。”
顧老深吸了一口氣：“行吧。”
程墨沒有立刻抛出方案，而是先抛出了一個關鍵問題：“顧老，史老，我想先了解一下，福門現在戰略儲備有多少可以動用，比如種子庫，庫存還有多少？種類和數量都還充足嗎？”
這個問題讓顧老和史老都愣了一下，顧老回答：“極夜前囤了不少，如果能盡快解決福門裡占據的變異生物，這兩天就該找機會種下去了，反正很夠用。”
“那如果。”程墨直視着顧老的眼睛問道：“我們拿出一部分，作為合作基金，分給其他基地呢？”
顧老眼一瞪：“那這跟我們道歉還有什麼區别？不行！一旦開了這個頭，其他基地就會跟蝗蟲一樣把福門瓜分了，那個要糧，這個要地，另外要水，福門的人還怎麼過？”
程墨笑着道：“顧老，您先别急，當然不是白給，我的方案不是賠款，而是按勞取酬，是多勞多得。”
“多勞多得？”顧老和史老對視一眼：“他們能同意？”
“作惡的人，已經得到了報應，福門這邊算是撥亂反正，在二位的領導下，後續将提供物資，種子、淨水濾芯、基礎建材、甚至是部分科研技術支援，幫助大家重建基地。”
顧老和史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動搖，這個思路，倒是跳出了目前有罪賠償的框架。
顧老緊鎖的眉頭微微松開，但疑慮未消，“他們…能同意？那些人，能接受這種模式？”
他想象着那些氣勢洶洶的指揮官們排隊領任務卡的場景，總覺得有點不真實。
程墨的眼神充滿堅定：“總之，這個我來說服，我相信，隻要方案設計得公平合理，大部分人是會接受的，至少這是我們目前能想出最好的辦法了。”
帳篷裡陷入短暫的沉默，史老看着顧老：“你拿主意吧，我覺得挺不錯。”
顧老歎了口氣：“我可以接受，我們還可以理一份物資單子，上面的東西劃分成各個等級的報酬，隻有一點，福門可以道歉，也可以提供重建物資，但絕不是賠款。”
程墨點頭：“我明白的，這件事，我來推動吧。”
史老突然開口：“你先推動推動自己吧。”
“啥意思？”程墨順着史老的目光看去，發現陸骁站在身後，手裡還提着籃子。
“你怎麼來了？”程墨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陸陸骁提着籃子走進來，語氣平淡，卻帶着委屈感：“我不來，程指揮官是打算忙一晚上，連口飯都不舍得吃呗。”
“那也不是。”程墨有點心虛地移開目光，正好對上顧老看過來的視線，眼神裡立刻帶上點求救的意味：“顧老肯定管我飯啊。”
顧老幹咳兩聲：“管...程墨來談正事，我們還能不管嗎？”
“是嗎？”陸骁掂量着手裡的籃子：“那看來我是白來了。”
史老輕推了一下程墨，給了個眼神，見他沒反應：“哪能白來，剛好我們兩個還沒吃飯，不知道有沒有我們兩個老家夥的份啊？”
陸骁看向程墨。
程墨眨了眨眼：“有，當然有，陸骁的廚藝真的很好，程老，史老，我們一起吃呗，可以嗎？”
程墨小心翼翼看向陸骁。
“我準備了，二位一起吃吧。”陸骁一臉無奈，打開了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