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骁牽着手，愣愣跟着程墨往前飄蕩，二人深入森林空間之中，裡面的景象光怪陸離，蛛眼猴子用石頭敲擊着有三個頭的蛇身。

融合了雄獅鬃毛、猛虎身體的野狼趴在樹下抖了抖尾巴。

“它們……不會攻擊我們嗎？”陸骁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這些生物，任何一頭拉到外面現實世界，都是不小麻煩。

程墨側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不會，這些都隻是影像而已，這片空間，我猜測森林記憶庫中投射出來的殘影，可能是因為無法精确地篩選，所以有許多無關記憶也被導入進來。”

“這樣就好，不過還是小心為上，保不住有沒有真東西混入進來。”陸骁稍微松了口氣，但警惕性并未完全放下。

二人又往前遊蕩了許久，一個深邃幽暗山洞，出現在前方。

程墨停了下來：“就是這了。”

陸骁望着裡面黑黢黢通道：“這是哪？”

“研究基地。”程墨開口道：“走吧，答案或許就在裡面。”

二人摸黑進入了山洞，出乎意料，裡面十分幹爽，而且還有淡淡清香，顯然是有人曾經生活在這。

“這裡有點火器。”陸骁蹲下身子，拿起石頭，熟練敲擊了起來，很快火光升起，就看到了程墨一臉無奈。

“那隻是展示用的....”說罷，程墨按下了開關，山洞裡亮起了燈。

程墨剛才說過，的确又是一個人類基地，而且設備齊全整齊排列，管線嵌入石壁排列完美，每一處都彰顯着高科技藝術美，顯然這裡曾經擁有高度發達科技水平，不像現在的研究基地，光是高精儀器都是發黃折舊。

“這地方應該是百年前人類科技還在巅峰時期建造，當時森林還沒成熟，所以人類在此建造了研究基地，對森林進行了深入研究。”程墨解釋道。

陸骁皺眉：“既然從一開始就能接觸到森林核心，為什麼當時不直接斬草除根，還是說，這裡面有隐情？”

程墨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惜，這些儀器隻是記憶，雖然可以觸碰，但無法真正啟動運行，不然我們還能查看一下記錄，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們依然能獲得很多線索，跟我來。”

穿過重重複雜的儀器堆，二人最終來到山洞的最深處，這裡空間相對開闊，一面巨大天然石壁被人工仔細打磨過，石壁之上，是一副占據了整面牆的巨型壁畫，色彩雖已黯淡卻依舊能辨認。

“這些是！”當陸骁目光聚焦在壁畫的内容上時被十足震撼到。

伴随着程墨聲音，線索就這樣在陸骁面前展開：“沒錯，這幅壁畫，記錄着從古至今生物進化路線，來這邊。”

程墨拉着陸骁來到壁畫最左。

壁畫開端，是一片深邃的藍色，其中漂浮着一些極其簡單的生命，雖然看着簡單，數量卻很多。

程墨指着上面，尤其是藍色後方被混沌遮蓋的顔色：“最開始，生命隻存在于海洋，但第一次大滅絕事件過後，陸地便有了生命。”

手指向右移動，壁畫随之變化，陸地出現，綠色開始蔓延，還有生物掙紮着從海洋爬上陸地。

“之後，生命進化舞台，開始從海洋轉向陸地，出現了昆蟲、森林、以及人類遠古祖先也開始上岸。”

陸骁看着壁畫上的進化圖，若有所思。

“還沒完，關鍵點在這裡。”程墨朝前方走去，指向壁畫中一群占據顯著位置的龐然大物：“雖然在此之前，昆蟲已經征服了天空，但它們從未真正成為天空霸主，也沒有形成絕對統治力，直到恐龍出現，填補了這部分空白，也因此這顆星球，首個海陸空三栖霸主誕生了。”

陸骁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你意思是，我們星球，在有意識培養出各個生态的巅峰物種，從海洋到陸地再到天空，能力是在不斷進化，但...之後呢，人類占據了什麼？”

程墨轉身一笑，點了點自己腦袋：“有兩個方向，一是智力，這就是為什麼在某個節點，人類與近親猿猴突然産生了分化，第二種呢，即使人類沒有發展出後來的高等智慧，僅憑能适應各種環境的皮膚，靈活強壯且擅長長途奔跑的雙腿，以及這雙能制造複雜工具的雙手，這些基礎天賦，也足以讓我們在陸地上占據一席之地，成為頂級的掠食者之一。”

“可是僅僅依靠身體天賦和初步智慧，還不足以讓我們像恐龍那樣徹底稱霸一個生态維度。”陸骁針對第二種情況補充道。

“沒錯。”程墨指着最後一副已經不是壁畫，而是照片：“所以人類學會了科技，不過如果真是這樣，人類文明的這條科技進化，可能從一開始，就被星球看在眼裡，甚至是由星球主導完成。”

陸骁覺得一股龐大信息量在沖擊着大腦：“如果星球促進我們發展科技，那它現在又為什麼要用變異植物毀掉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