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得給人做飯。
原本已經打量好了,那些人沒見過桑帛,正好可以找宋别做替死鬼,現在倒好,好不容易把那個蠢貨摘出去,她自己又送上門來。
屋裡開了火,宋别坐在沙發上抱着電腦看新聞,香港這邊的航司發了通告,預計五天以後重新起飛,現在已經開始提前售票。
她訂了票,轉過去天氣預報看了一眼,除了明天還有一場大雨,往後就開始慢慢晴朗起來。
周寅很快做好了飯,端到餐桌上,叫她一聲,竟然有種兩人一塊過日子的錯覺。
宋别放下電腦,看見桌上的菜色,食指大動,挑挑眉開了個玩笑:“你不做廚子真是可惜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宋别拿筷子指了指他的手:“一般的廚師一隻手臂會比另一隻手臂粗一點,繭子多在指腹上。你身材很勻稱,繭子多在虎口和食指,周寅,這是拿槍拿的。”
“看樣子,你對槍還很了解。”
“是啊。”宋别說着,燦爛一笑:“我的槍法很準的。”
周寅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
心想,她實在是太漂亮了,像《聊齋》裡幻化成人形的女妖精。
她也實在是太聰明,于是說出口的話都讓人難辨真假。
漂亮,聰明,這兩種特質結合在一起就成了危險。
不止如此,她還很不怕死。
周寅倒甯願她像桑帛一樣蠢一點笨一點,好騙一點。也好過現在這樣,聰明到讓他沒辦法糊弄。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陰了許久的天終于透進來一絲陽光。
宋别站起身走向陽台,拉開窗簾的瞬間被光灼了一下眼,伸手擋了擋,看向樓下清理積水的環衛工人。
在宋别身後,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絲綢制的吊帶長裙,長發散在身後,被陽光照得散發出些許光澤。
老天真不長眼,這麼讓她看起來竟然沒那麼多心眼兒。
“停雨了。”宋别嗅了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房間裡待久了,身上都要長出黴斑。
“嗯。”周寅靠在椅子上回她,“明天我就不來了。”
聞言,宋别倚靠在欄杆上看去,因為動作原因,白短在他身上繃緊了,隐約可見裡面藏匿的肌肉。
她朝他勾勾手,他就走了過來,保持着兩三步的距離。
宋别走過去,指尖點在他胸膛:“你把我害得都出不了門,總得補償補償吧。”
周寅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不知所謂地作亂:“你還想要什麼?”
“出不了門有出不了門的樂趣。”宋别說,聳聳肩,臉上表情坦蕩:“周寅,你的菜我嘗過了,還沒嘗過你是什麼滋味的呢。”
“宋别,你害不害臊?”
周寅甩開她的手,轉身朝門口走去,手按在門把上那一刻忽地頓住了,幾秒後,又倏然轉過身。
宋别就站在原地,一臉如我所料的表情看着他,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
“德性。”
酒店裡的真絲床品很舒服,周寅被她勾着腰帶帶到房間又推到床上時,理智終于有片刻的回籠。
“宋别,你真确定?”
她皺了皺眉:“别跟我說你這麼純情。”
終日以來的陰霾在這一場□□中酣暢淋漓地揮灑殆盡,周寅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個妖精,是個魔女,那雙眼睛看着你,就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死去。
後來他對宋别說起他們的第一次時,她還是很嫌惡地回答他,你那是腦子被爽廢掉了。
結束時天好像又暗了下來,宋别已經睡着,周寅借着窗外的光看清這張小小的,精明的臉龐,伸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然後起身去浴室洗了澡,穿好衣服回去。
口袋裡硬硬的,摸出來,是一疊錢,港币和人民币混在一起。真把他當狗玩了。
周寅把錢放起來,靠在靠背上,點燃了一根煙。
第二天,他再次敲響隔壁的房門。
宋别打開門,懶洋洋地看他一眼:“幹什麼?”
周寅回答:“現在訂票,哪兒都行,明天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