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娜把打包盒裡的菜都騰了出來,重新用漂亮的餐具裝盤。她廚藝不佳,但審美還不錯,就連餐桌上的花束都調整了角度,整個人處于一種讓人抓不住機會的瞎忙狀态。
舍甫琴科從來不是一個被動的攻擊手,在複雜的比賽環境中,他既能主動尋找到進攻機會,表現得極具侵略性,也擅長精細的技術處理。
烤箱的定時聲音響起,兩人都湊了過去。蘑菇上覆蓋着厚厚一層芝士,被烤的融化後看起來很有食欲。舍甫琴科戴着手套把烤盤端了出來,叉起一顆蘑菇,遞到覃娜嘴邊。
“嘗嘗味道怎麼樣?”
覃娜吹了吹蘑菇,小心的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濃郁的芝士、蘑菇的鮮香,還有肉餡的汁水豐沛,幾重香味交織。
“很棒!安德烈,等你退役以後,可以靠賣這道招牌菜養活自己。”
“娜娜,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我做的菜。”舍甫琴科并不熱愛烹饪,隻是氣氛這樣好,偶爾為心愛的姑娘做一頓美餐。她因為享受美食而幸福的眯起眼,這會讓他很有成就感。
舍甫琴科咬掉剩下的半顆蘑菇。
他這樣直白不避諱的親昵,讓覃娜沒法接招,隻能轉移話題。
“我餓了。”
“有酒嗎?”
“慶祝什麼?”
“重逢,相遇,或者今天這樣美的夜晚。”他的眼睛這樣漂亮,朦朦胧胧含着情意。
覃娜在酒櫃裡随意挑選了一瓶紅酒和酒杯。
舍甫琴科上前從她手裡接過,給兩人各倒了半杯。深紅色的酒體墜入玻璃杯,逐漸揮發出水果的甜香。是姑娘們會喜歡的酒,對于他來說則有些輕了,但在這樣的夜晚則是剛剛好。
他們不需要喝醉,現在兩人的關系,過度的酒精攝入會讓他失去自控力。但适度的酒精,微醺的狀态,則會消弭兩人之間的距離感,釋放出内心的真實感受。
舍甫琴科喝酒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心愛的姑娘,那眼神比紅酒更醉人。
這簡直讓房間裡的溫度變得更高,覃娜回過身。
“我餓的能吃下一頭牛了。”
覃娜的獨居公寓,一個人住是很舒服的,但今天房間裡多了一個身體強壯的足球運動員,空間便顯得有些局促了。
尤其是餐桌區域,餐桌靠牆的設置,使得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的膝蓋幾乎要抵着她的了。
這一頓飯讓覃娜吃得渾身簡直要燒起來了,舍甫琴科用他那溫柔又熱烈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她。
不是說他的行為有任何的不妥,他表現得紳士十足。被那樣一雙眼睛盯着,他還有那樣一張漂亮的臉,他對她赤誠熱烈的笑着,一舉一動都是放大的引誘。
她不得不主動找話題。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點的是店裡的暢銷菜。酸甜豬肉、菠蘿炒飯之類的。”
“我不挑食。”舍甫琴科看着覃娜有點嫌棄的戳着盤子裡的菜,“你看起來不是很喜歡?”
“這家中餐館改良過配方,來适應本地人的口味,對于中國胃來說,總有些不倫不類。”
“米蘭有傳統的中餐館嗎?”
“有,離這挺遠,我很少會去。學習做項目也很忙,美食并不排在日常的順位。”覃娜頓了頓,似乎愛情也是。
在此之前,她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人,沒有讓她産生羅曼蒂克的心情。她的主要精力和興趣點都放在學習上。現在,有那麼一個人出現了,與他的每一次對視,都會讓人心跳加速,但這并不是一個合适的時機。
而這個認知,讓她突然失去了繼續談論自己的興趣。
吃過晚飯,時間還早。
“能參觀一下你的工作室嗎?”
“我要去忙一會兒作業。”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想的卻是兩件事。
舍甫琴科想要時間慢些走,想要與她更多的獨處。覃娜則是想把人打發走,她才能重新整理失序的狀态。
“我保證不會打擾你,或者我也可以複習意大利語。”
最後還是覃娜敗下陣來,面對積極進取的前鋒,毫無抵抗力。
二樓的工作室是由閣樓改建的,當初覃娜選擇買下這套房産而不是租賃的原因也是因為這閣樓。
站在閣樓的陽台上,可以看見遠處的米蘭大教堂。
超大的木制裁剪畫版桌占據工作室最大的空間,各種工具設備陳列期間、線架上的線圈按照色調上牆。最吸引人目光的是軟木闆,上面貼着各種激發靈感的線稿照片之類的。
版桌上的小工具、作品集、散落的布料,堆疊的白坯布淩亂中帶着奇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