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短暫的混亂間,淡淡的猩紅色光芒布滿了戚鋒全身,他沒有乘機跑出大門,而是落在了喪屍群的上方,踏着擠作一團的喪屍群跑向前方,落在了大廳入口前的空地上。
最近的數隻喪屍幾乎瞬間被放倒在地,被原本擺在一旁的桌子壓在下方。戚鋒一腳踏上了桌面,踩着不斷顫動着的桌子迎面一拳将第一個試圖爬上來的喪屍砸飛了出去。
從周于征的視角望去,視線中唯一顯出淺色的便是被戚鋒踏在腳下的那一張不大的桌面,剩下的,便是仿佛望不見邊緣的蜂擁而來的喪屍群。所有試圖爬上桌子的喪屍都被掀出兩米不止,趴在地上的喪屍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着。
戚鋒昨夜野獸般縱橫馳騁的戰鬥方式已足夠強悍,然而此刻在狂化中固守一方的姿态卻截然不同,幾次使用異能後,他已經能在狂化中保存幾分理智。
原本擠滿前廳的喪屍幾乎被盡數放倒,另一批又從走廊盡頭的樓梯湧了上來。周于征縱身一躍,從空中穩穩地落在了走廊入口前。
一根攀登繩被握在他手中,連接着上方的吊燈,隻聽一聲巨響,繁華龐大的巨型吊燈從屋頂轟然墜下,向走廊内沖來的喪屍當頭砸去。
地動山搖般的震動中,整個走廊入口被吊燈深深嵌入,上方的拱頂轟然倒塌,将下面的喪屍砸成了肉泥。
戚鋒震撼地看着緩緩站起身的周于征,後者輕描淡寫地擡手按住一隻襲來的喪屍顱頂,一聲悶響,那喪屍便抽搐着倒下,額前多出了一個焦黑的洞口。
“乖乖躲到大人後面來,小崽子。”
周于征沖戚鋒挑釁地擡了擡下巴,指尖隐約閃過幾道鋒利的光芒,大步走向剩餘的喪屍們。戚鋒隻覺得一股熱血從被周于征拍打過的胸口湧了上來,他咆哮了一聲,更為凝實的紅色光芒從他身上綻放開來,受傷的右腿沒有絲毫影響一般再次站起,不甘示弱地向身前的喪屍撲去。
“千樹?”
“哥?”顧千樹驚喜地舉起對講機,“哥你在哪兒?”
半山腰一處隐蔽角落裡,顧千城對着一隻被他刻意吸引來的喪屍伸出手,喪屍膝蓋上的寒冰慢慢擴散開來,讓他原本就遲緩的步伐越發停滞。
顧千城走進幾步,實驗般地冷靜觀察着喪屍對自己不同動作的反應,一邊沖對講機問道:“我在城堡外面,剛剛的槍聲怎麼回事?”
“地下室裡全是喪屍,我們現在在圖書館,你先回基地,我們找到了戚鋒就回。”顧千樹與哥哥交流了幾句就收回了對講機,轉頭望向肖何。
原本清俊溫和的青年透過玻璃緊盯着走廊的入口,消防斧緊握在手中,上面帶着已然凝固的血迹。
顧千樹輕手輕腳走近肖何,輕聲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等周于征帶戚鋒回來。”
“先等隊長回來。”
肖何與不知何時走到二人身旁的沐清淺同時開口,顧千樹轉過頭,隻見沐清淺站到了肖何對面,一左一右守在門前。
她看着二人,總感覺仿佛其他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凝聚成一個頗有默契的團隊,隻有自己還遊離在外,“你們就這麼确定他一定回得來?”
“隊長說十分鐘,”沐清淺摸出沒有信号的手機,肖何卻率先說道:“還有三分鐘。”
“不是等他們回來再商量去不去?你不先問清楚那邊什麼情況麼?既然對講機可以用,那就問清楚啊。”
“聲音會吸引喪屍,現在也不安全。”肖何又低頭掃了一眼屏幕,“兩分鐘。”
衆人的東西都放在随身的包裡,顧千樹見狀也不再多問,而是坐在了一旁的長桌上支起雙臂用手背托着下巴,随着二人的視線望向空無一人的走廊,也跟着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肖何緊抿着雙唇,心髒劇烈跳動着,血液如同在血管中沸騰了一般。焦急、恐懼與按捺不住的期待叫嚣着壓迫他的神經,然而他的頭腦依舊十分鎮靜,如同昨夜面對孤立無援的絕境時,或是半個小時前,單槍匹馬地引開喪屍群救出同伴時一般。
喪屍從負二層湧出,早已将通向一層的樓道口與走廊堵得水洩不通,戚鋒所在的負一樓更是重災區,他們對這棟樓的構造也并不如肖何一般熟悉。
然而此時此刻,沐清淺毫無條件的信任,與他心中前所未有過的期待,讓肖何心中幾乎生出幾分虔誠,如同對着生日蛋糕許願後吹滅蠟燭一般,盲目地期盼着那個人能再次神兵天降般毫無征兆地出現。
“砰!”
四人同時轉過頭,圖書館另一邊,連接着通向外部的信息中心的大門被人粗暴地踹了開來,肖何就在那一刹那間,捕捉到了那人望來的視線。
周于征臉側猶帶着幾分血迹,讓那張原就硬朗立體的臉更添幾分淩厲,氣勢逼人。他淩厲的目光掃過呆在原地注視着他的衆人,嘴角挑起一個頗有幾分不羁的笑容,“注目禮就免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