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周于征雙手撐在窗沿,眺望着外面逐漸暗下的天色,“一、二世界的通過率并不算低,尤其是在挑戰者共同合作的情況下。”
“臨時團隊在第三世界決裂的幾率最高,而第四世界則不可能獨自通過,很多人在單槍匹馬進入第四世界後,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機會。”
肖何第一次聽周于征說這麼多,不禁偏過頭,在天邊最後一絲餘晖下端詳着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那你上一次……”
周于征沒有說話,而是在半晌過後向伸出手,揉了把肖何的頭發,指尖插進人發間。肖何不明所以,但沒有退開,一雙眼睛清潤透亮。
同樣乖巧溫馴的姿态,同樣充滿信任與依賴的眼神——就像他曾經最喜歡的那樣。
但他是不同的。
他會在恐懼時尋求自己的懷抱,但也會為了不拖累他人去參加禦異的全部戰鬥培訓,會在危險時獨自救出同伴,會在自己被喪屍攻擊時毫不猶豫地攔在自己身前。
“上一次,我犯了個大錯。”周于征的嗓音有些沙啞,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肖何的眼睛,“但同樣的錯誤,我絕不會犯第二次。”
肖何注視了片刻,認真點了點頭,“嗯。”
“我相信你。”
第三夜,他們終于等到了那艘船。顧千樹詳細記錄了船隻停留的時間,上下船的人數與貨物情況。然而接下來的十天裡,他們都沒再等到第二艘船。
十天内,戚鋒與顧千城果然如沐清淺所說速度極快地恢複了,甚至顧千城的耳朵都沒有留下太多的後遺症。周于征時不時帶着沐清淺出去屠殺喪屍,驗證進度是否由殺死喪屍數量推動,肖何和顧千樹則一起研究起了之前找到的兩塊碎片。
“這上面的紋路也不像是能吻合的樣子。”顧千樹将兩塊碎片貼在一起,分别旋轉了數圈,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按一般情況,這種東西難道不該能拼成張地圖,或者圖案嗎?”
“也可能是某種鑰匙,或者類似令牌的身份标示”肖何拿起一枚,仔細觀察着上面的紋路,“雖然外面的變異喪屍越來越多,但這兩隻似乎還是有所不同。”
“的确。”顧千樹托着下巴總結,“第一隻似乎能吸引其它喪屍,第二隻按你說的,能制造幻象,和異能十分相似。雖然不算強,但和其它隻是身體産生畸變的喪屍明顯不同。”
肖何又想起了當時滿滿一地下室仿佛擁有異能的喪屍,隻是當時他并不知道碎片的事,周于征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伸了個懶腰,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到點了,下一輪是誰?”
“戚鋒。”顧千樹也順着肖何的目光望去,“周于征和沐清淺也該回來了。說起來,下一班船來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該直接行動?否則如果船是一個月來一次,我們又這樣坐着幹等一個月?”
正說着,周于征與沐清淺一前一後走進房門,後面跟着原本應該在屋頂上監視海面的顧千城。他隻一句話,就讓肖何與顧千樹同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船出現了。”
“碼頭那一塊太空曠了,沒什麼能藏人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潛水過去。”沐清淺一擡手,召出四個潛水鏡,“最多隻能弄四個,隊長帶肖何打頭陣,你們再選兩個人,剩下的跟我在岸邊準備接應吧。”
“為什麼要肖何打頭陣,他又沒有異能,太危險了。”從一旁屋内走出來的戚鋒徑直走向沐清淺,拿過了一個潛水鏡,“我去。”
沐清淺翻了個白眼,“讓肖何去是因為他的異能,萬一碰到電子鎖、保險櫃什麼的,能節約不少時間。至于安全,那艘船才多大?就算塞滿了變異喪屍,隊長一個人也夠應付了。我們是偷偷潛進去,又不是去打仗奪船,兩個人足夠了。”
戚鋒握着潛水鏡,不為所動。
周于征看了一眼有些緊張起來的肖何與顧千樹,伸手拿過剩下的潛水鏡,向二人一人丢了一個,“行了,這三個我都帶去,你和顧千城留在岸邊準備接應。”
“你的飛行異能帶一個人問題不大,必要的時候帶肖何撤退。”周于征對顧千樹說完,轉向戚鋒,“至于你,想去可以,聽指揮,或者赢過我,我們聽你指揮。”
原本就不算輕松的氣氛在這一刻越發緊張。戚鋒胸膛肩膀微微提起,深吸了口氣,最終在衆人的注視下偏過頭去,“行,聽你的,就這一次。”
衆人來到碼頭附近時,船已經駛入了海灣。那船的确不大,但也算不上太小。肖何舉着便攜望遠鏡觀察着,皺起了眉:“碼頭上怎麼一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說不定他們留在這邊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沐清淺将對講機别在肩側口袋,對顧千城說道:“注意從船上下來的人,一會兒不要不要離我太遠,一有不對勁立刻行動。”
“該下水了。”戴好潛水鏡的周于征率先走進海裡。肖何緊随其後,顧千樹扶着他的胳膊也下了水,戚鋒則越過二人,遊到了打頭的周于征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