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沒有啃聲,安靜地看着緊鎖的房間門,馮倩的聲音不停哭喊着‘救命’‘幫幫我’,她仿若未聞。
鬧騰一段時間後,門口再一次靜下來,但時間不長,很快出現了李壹赫的聲音。
“鐵錘,你睡着沒有?剛剛我在你房門口看到有怪物,我都吓死了,還好它自己走了。”
‘李壹赫’一邊敲門一邊說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你回應我一下。”
姜秀依舊沒有啃聲,她又不是傻子,馮倩和她說過,‘晚上十一點後不能離開宿舍‘。馮倩被她關在一車間,李壹赫這個點應該在呼呼大睡,腦子壞掉才會去開門,明知道外面是怪物還去送命的事情姜秀幹不出來。
外面的怪物一會兒換一個聲線一會換一個,幾乎把姜秀在這個工廠裡交談過的人模仿了個遍,總是哄騙姜秀給它開門。
目的性太強,姜秀自然很快就有所察覺,隻要她不開門,對方就進不來。
不過為什麼她會引來怪物,會是因為帶了車間内的東西離開嗎?
姜秀看着溶液和石頭沉思片刻,最後拿起最後還沒讀取記憶的石頭,那塊刻有嘴巴紋樣的石頭,她可沒興趣盯門外的怪物一宿,就聽它鬼哭狼嚎。
握緊石頭的一瞬間,姜秀感到一陣乏力,她慢慢地躺在床上,不發出任何聲音,防止被門外的怪物察覺。
眼皮很沉重,身體像是灌了鉛一般,三塊石頭,觸碰之後的副作用各不相同,不知道這一次,姜秀又會通過石頭,看到什麼内容。
于是姜秀就伴随着門外的敲門聲陷入記憶之中。
黑暗,隻有無盡的黑暗,這一次,她渾身透明的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正當姜秀疑惑時,剛邁出一步,眼前憑空出現一張張嘴巴,它們一張一合地說着什麼。
姜秀又往前走了幾步,成千上萬的嘴巴突然有了聲音,或大或小,都是同一個人的聲音。
離她最近的一張嘴巴,它反複地說着同一句話,情緒激動,“孟琥,你不能殺他們,我們是朋友。”
這是那個叫‘寬哥’的男人的聲音。
不止,不止這一句,姜秀感覺自己被埋沒在聲音之中,耳朵出現了耳鳴的情況,一句一句話語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地刺傷耳朵。
她感到心髒仿佛被困在了一個真空的玻璃罩子裡,又悶又壓抑。
姜秀忍不住捂住耳朵,但是那些聲音依舊揮散不去。
“孟琥,蘇青蜜死了,她為什麼會死?我們……我們好不容易看到荟英上市……”
“……孟琥,我活不長了,别折騰了。”
“珍珠……珍珠也死了,孟琥,是不是你動的手?”
‘寬哥’的聲音顫抖着,哽咽着,他的絕望、難過溢于言表,漸漸地,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一聲聲質問回蕩在姜秀的耳邊。
“孟琥,你是瘋了嗎?和他們合作?我們對于他們來說是危險的異生物!”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五個會變成這樣?銀煜,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朋友,你為什麼……”
“瘋了,都瘋了……”
“蘇青蜜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
“哈……終于可以解脫了……”
‘寬哥’的聲音終于一點點變弱,姜秀沒有支撐住,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一張張嘴巴終于閉起來了,安靜彌漫在黑暗的每一個角落
刻有嘴巴紋樣的石頭裡面似乎隻有這些,但是為什麼她沒有離開?
她艱難地站起,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突然,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寬哥,好好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姜秀皺着眉,這是誰?
聲音聽起來并不是珍珠,這個女聲會是蘇青蜜嗎?
她還沒有時間細想,整個人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到姜秀再次睜眼時,耳邊是手表的鬧鈴,上面顯示六點四十。她茫然地看着天花闆,過了一會,坐起身洗漱換工服。
被讀取完記憶的石頭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姜秀再觸碰時也沒有任何反應,它們徹底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門外已經沒有了動靜,姜秀透過貓眼,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有在門前停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