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喜歡的人都會收斂一點。”郁索笑着揭穿心思。
就在樓下幾人寒暄的正熱鬧時,裴妍突然側身給了對面一個眼神,皺眉示意西決離開人群。西決的反應也不像是驚訝,反而先看了眼旁邊的謝斯濑,才傳遞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是信号。
那樣子是謝斯濑在旁邊,不方便說。
郁索的手抓在窗沿上,伴随着眼底的寒光越來越緊,直到指甲和大理石台面發出摩擦聲。
千禾側目看了一眼:“你怎麼了?不舒服?”
“沒,”郁索意識到反常,松開了那隻手,“裴妍和西決感覺很熟?”
聽完這句千禾無所謂地撅了下嘴:“西決單戀她很多年了,聽說兩人很早就認識,又都在國際部難免會經常見面,不過......說句難聽的,對裴妍來說西決隻是拿來接近謝斯濑的棋子而已......”
怪不得之前在食堂相撞,兩人的眼神暗裡藏勾。
是棋子就會很聽話。
就會有很大可能幫裴妍知道任何她想知道的事。
郁索抽了口氣,心裡清楚了一點,那就是自己遠比想象的要擔心之前的事會敗露,而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承擔不起任何變數。
“哎......謝斯濑今天有點奇怪......”
千禾的話把她的思緒重新引了回來,兩人齊齊看向樓下的畫面。
“哪裡奇怪?”
“說不好......一般這種情況他打完招呼都會懶得應付直接回班,今天倒是一直站在西決旁邊不動了。”
郁索眼眸停在他站立的位置,仿佛還能感受到他過熱的磁場,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是隻有凜冬才會存在的嚴寒。
樓下的幾人終于沒了話題,被迫朝相反的方向分别。
裴妍與西決擦肩而過時,拼命眨了幾下眼睛,奈何中間有謝斯濑隔擋,兩人始終找不到機會。
最終,西決舉起手機在半空晃了晃,嘴裡說着什麼。
位于樓内的郁索和千禾聽不到半點聲音,隻能看着啞劇上演。
但位于樓外的裴妍卻實實在在根據口型知道了。
【我手機壞了。】
說的是這個。
謝斯濑一把摟住不斷回頭的西決,突然的力道吓了他一跳,迫于壓力隻能把腦袋直直轉向前方。
他手裡的青蘋果已經消滅了一半。
“走吧。”郁索撂下這句後轉身離開窗前。
*
整個上午的課人心浮躁,老師推動的也很緩慢,臨近周末的躁動和奪冠的激動心情一起撲過來,課堂死寂,群内活躍。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節下課,人流又擁擠着沖向食堂。
千禾伸着懶腰從座位上起身,結束了為時兩節課的掌機遊戲。
她敲了敲隔壁桌面:“走啊,跟我們去食堂吃口。”
聽到聲音的郁索緩慢擡起頭,看了眼早就堵在門外等千禾的那群女生:“不去了,我筆記缺點東西要補,怕下午來不及交。”
“啧,那也得吃東西啊,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走走走......”
千禾順勢從座位上抓起她,親密地摟住肩膀,怕她融入不進自己的那幫姐們兒,主動開口做了介紹。
幹完這些拍了拍郁索的背:“你放心吧,食堂那邊有兩個學妹早就把位子占好了,到時候你早早吃完就回來。”
郁索被她安排的很妥當,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笑着點頭算是接受了。
幾個女生把她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走向食堂,一路上讨論的話題兜兜轉轉離不開奧賽杯,中間夾雜着對謝斯濑的各種猜測。
郁索自然是和之前一樣保持沉默,低頭看着腳下的路,腦子裡都是裴妍和西決的事。她不是情緒外露的人,此時此刻竟然也有些錯愕。
從教A去食堂的路不算遠,卻感覺無比漫長。一行人穿過廊道終于到達一處視野開闊的室外區域,無數學生從周遭經過,耳邊的雜音也越來越多。
“哎!躲開!”
叫喊聲比事發慢了一步,沒有警醒的作用,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調動起來。
一團黑影飛速從半空砸向幾人的隊伍,速度快到模糊不輕。
等大家反應過來時,隻看到一塊屬于女生的迷你折疊鏡“啪哒”一聲掉在地上,緊接着是郁索像下墜一般捂着臉蹲跪在地上。
“什麼情況?!”千禾邊喊邊從隊伍最前面跑向她。
郁索試着把手從臉頰上拿開,一絲紅色的血痕暈開在指尖,被銳器劃傷的傷口就在紗布下方,如果偏一點可能現在流血的就是眼睛。
千禾被她手上的血吓了一跳,扶住她的背後看向地上那個“兇器”。
一雙圓頭的小皮鞋映入眼簾,接着是腿,再接着是背光下的剪影。
裴妍雙手抱胸,低着眼簾俯視地上的兩人,一旁的女孩按她指示撿起了那塊折疊鏡交到她手上。
“啊歐,不好意思,手滑。”
郁索被火燎般的疼痛席卷了半張臉,腿上的直筒襪也因為跪在地面上被積雪浸透,刺骨的冰冷穿透心髒。
她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