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玉的惱怒,讓柳青城完全摸不着頭腦,他隻靜靜地看着他。
白靈玉惱火了一陣,覺得自己沒有道理,無奈向他道:“你先出去。”
“嗯。”柳青城應下,轉身出去了。
白靈玉見他出去了,這才看向自己。床上一灘印記,十分刺目。白靈玉暗惱,修行千年,都白修了。所思所想竟如此龌龊。如何能得道!
白靈玉惱恨地用法術抹去了那印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起身叫水沐浴。
柳青城站在門外,耳朵留意着屋内一舉一動。清晨沐浴,十分少見。難道他覺得自己髒污了他麼?他果真不喜自己變回蛇形……柳青城面上清清冷冷,旁人見了,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丫鬟們瞧他容貌好,忍不住多看兩眼。暗自臉紅。
白靈玉沐浴好了,一身清爽,這才用早飯。
今日三人就在書房消磨度日。
許宣問柳青城寫字如何,柳青城何曾寫過字,便道:“不如何。”
許宣見了,眼睛亮了亮,“那我教柳兄寫字如何?”
柳青城看向白靈玉,白靈玉道:“看我作甚?要寫便寫。”
“柳兄,來寫吧。”許宣拉了他去寫字。
白靈玉不理他們,拿了一卷書,獨自坐到窗邊的床榻上看了起來。窗外荷塘風光,花香浮動。室内安靜甯谧,怡然自得。
柳青城寫字,握筆姿勢不對,許宣見了,道:“不是這樣,應該這樣。”
許宣教他時,難免碰到他的手,肌膚相親的一瞬,許宣心間一蕩,暗自臉紅。
柳青城毫無察覺,跟随許宣練習。許宣教他握筆,又教他寫字,握着他的手寫下了一個“我”字。
“便是如此寫了,”許宣紅着臉放開他的手,并不敢看他的臉,問:“會了嗎?”
“嗯。”柳青城應着,在旁跟着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我”字。毫無美感。
許宣見了,轉身拿出一幅名家字帖給他看,“你可臨摹字帖。”字帖上的字乃是楷體,婉麗飄逸,骨秀神清,最是适合初學者。
許宣将字帖放在書桌上,往上蓋了一張臨摹紙,底下的字便透上來,清晰可見。
“柳兄可跟着這字寫。”許宣向他道。
“嗯。”柳青城便跟着那些字描畫,許宣在旁看着,偶爾指點一二。
那邊的白靈玉看書看着看着,兩眼皮打架,便倚在床榻上睡着了,書歪在了一邊。
耳中偶爾聽得那邊一兩聲細微說話聲,大多時候安安靜靜。白靈玉沉入睡夢之中,又夢到自己和一條蛇糾纏。醒來時悶悶地看着那練字的柳青城,心内十分不快。大約是昨晚柳青城恢複原形纏着他的緣故,才使得他神思不得安甯。
白靈玉轉頭看向窗外,窗外朗朗晴天,日光正盛。池子裡的荷花,嬌豔欲滴。
白靈玉覺得煩悶,便起身向外走去。
柳青城眼角餘光見白靈玉出去了,下意識想要扔了毛筆,跟他去。許宣的話卻拖住了他,“柳兄這樣寫,就很好了。比剛學時進步很多,多練練就好。”
“嗯。”柳青城應着,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臨摹的字。
“歇會兒吧。”許宣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聽了這句,柳青城如獲大赦,放下筆,便急急向外追去。
許宣見他向外去,便也跟着向外去。
白靈玉正倚在荷塘中央的涼亭之上,涼風習習,吹得他白衣飄飄。頭上一根白色發帶随風飄揚,牽動着人的心。
柳青城走過去,站在了他身後。許宣跟着過來,跟随柳青城的視線,看向白靈玉。
白靈玉感覺到柳青城的靠近,轉過身來不悅地看着他,待看到他身後跟着許宣,臉色凝滞了一瞬,又換了副面孔,越過柳青城招呼許宣,“許兄,你看這荷花,開得多豔。”
“是啊。”許宣走上前來,看向一池荷花,忍不住吟了一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别樣紅。”
風吹來,将清涼送入了這亭中。
柳青城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靈玉看,他分明看到白靈玉看自己時不悅的神情,隻是看向許宣時才變了神色。
柳青城能辨别白靈玉身上的細微變化,知道他不喜自己,心中亦有些悶悶。
此次來跟上次天差地别,上次,他分明很歡喜的。為何如今卻變了?
白靈玉和許宣在那邊搭話,柳青城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許宣努力想把柳青城拉進他們的話題,“柳兄,我已讓人打掃出了一間屋子,待會兒我帶你去看看。”
柳青城:“嗯。”
白靈玉:“讓小厮帶他過去便可,不必主人家親自帶去吧。他哪來那麼大面子?”
許宣道:“無妨。我對柳兄一見如故。”許宣看着他清俊的面容,臉上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