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隔日醒來,又是個好人了,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說起那晚的事,一點印象沒有。
鎮上傳蛇妖的事傳得神乎其神,白靈玉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之口呢?
杜老爺怕那大蟒蛇再來騷擾杜府,差人不遠千裡去請德高望重的高僧前來驅邪。
此事被白靈玉知道了,十分擔憂。那老秃驢法海跟他結怨頗深,萬一請的就是法海,此事如何善了?
白靈玉憂慮得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柳青城在旁出聲道:“怎麼了?”
白靈玉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看着他,有些來氣,“你還說呢,還不是你鬧的。”
“我鬧什麼?”柳青城安安靜靜地躺在他身旁,動都沒動。白靈玉給床中間劃了條線,警告柳青城不許越線。這就是他們商量好了的“純睡覺”。
“罷了罷了,睡吧。”白靈玉懶待和他說,又轉過了身去,生着悶氣。
柳青城望着他背,想靠近些,又怕白靈玉惱。隻得等着他睡着。
白靈玉睡相不好,睡着之後又到處亂踢,還一拳揮過來。柳青城接着了他的拳頭,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拉扯,白靈玉自己就過線來了。在自己這邊,柳青城放肆了些,挨了上去,和他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白靈玉睜開眼,看到自己在柳青城懷裡,下意識就惱,以為柳青城言而無信,輕薄于他,忍不住一腳把他踹下了床。柳青城咕咚一聲掉在了地上,坐起來迷惑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冷。大概因為被打斷了睡眠而不爽。
“你幹什麼,說好的純睡覺呢!”白靈玉一大清早氣火得很,“你過分了啊,柳青城!誰讓你越線的?”
柳青城聽到說越線,掃了一眼床上,争辯了一句:“我沒越線。”
“你都抱着我了,還說沒越線!”白靈玉氣惱地去看床上那條線,自己就坐在柳青城的線這邊,“……”
屋内忽然一陣尴尬的沉默。
“所以我說,純睡覺這個根本行不通!”白靈玉蠻不講理:“以後你睡地闆,不許上我的床!”
“我沒越線。”柳青城重複着這話。
白靈玉:“我讓你睡地闆!”
柳青城:“哦。”
又一晚,柳青城睡地闆。白靈玉就在自己床上安然入睡。柳青城待他睡着後,半夜又溜上去和他睡,到天亮才溜下來。
如此這般過了幾夜,白靈玉偶爾察覺了,隻因為太困,沒理他。慢慢的就随他去了。
許宣這晚心血來潮要來找柳青城,卻見他屋内無人。想着應該在他主人那裡,便在他屋裡等。等着等着有些困倦,手掌撐着頭在桌上睡着了。
就這麼睡了一夜,清晨醒過來時,發現屋内空無一人。床鋪齊整,無人動過。
還沒回來麼?許宣感到奇怪,他叫來了丫鬟詢問,丫鬟說在白靈玉那裡。
“他經常在那裡麼?”許宣問。
“這幾日都在的。”丫鬟道:“夜裡偶爾聽到他們說話。”
許宣聽了,滿心失落。
白靈玉人前表現得不喜歡他這個書童,背地裡卻讓書童去侍寝。
少年弄書童,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有那種需求,許宣表示理解,大家都成人了。
許宣悶悶地回到自己屋去,一口氣堵在胸中出不去。所思所想皆是那清秀英俊的書童,竟似魔怔了。
他就這麼病了。
白靈玉來看望許宣時,驚訝于他忽然得病。
“許兄這是怎麼了?”白靈玉自己通些醫理,一把他的脈,身體不曾有什麼毛病。
許宣看到白靈玉,又看到忠心耿耿跟着白靈玉的柳青城,心中更是悶悶。這是他們主仆之間的事,他又如何能說呢?
“沒什麼事,”許宣虛弱地應着他,“興許夜裡着涼了。”
許夫人聽說許宣病了,着急地帶了人來,“兒啊,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病了呢?快!快去請大夫來啊!都愣着幹什麼!”
“娘,”許宣見到母親擔憂,又愧疚不已,“我沒事的。”
“昨兒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就……”許夫人看着他,心疼得緊,又埋怨房裡伺候的人不盡心,要拿她們發落。
許宣聽了,更是不安,“不幹她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求娘不要責罰她們。”
許夫人看在許宣的面子,暫時沒罰他屋裡人。隻等大夫來看。大夫來看也瞧不出什麼毛病。問了問,說是湯飯不進,身子骨忽然就弱了。
“許公子莫不是有什麼心病吧?”那老大夫瞧着他,倒像是害了相思病的。
“心病?”許夫人在旁聽到這詞,詫異道:“好好的怎麼就犯了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