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下來後,許宣不由向白靈玉感歎,“還是趙兄辦事周到,住家裡确實比住客棧強多了。”
白靈玉道:“他除了有些不着調,一路上倒可圈可點。”
“是啊,”許宣想起趙玉錦和那漂亮書童之事,心情有些複雜。古往今來,如趙兄行事者,恐怕無人出其右。
趙玉錦差人去大酒樓買了吃食,大家一起吃個晚飯,便早些歇息了。
許宣回房途中,又見着那個面色冷淡的家丁,不由叫住了他,“你站住,你,叫什麼名字?”
白靈玉見了柳青城在此,面有不豫,隻是冷冷瞧着他,未說話。
柳青城望了白靈玉一眼,因白靈玉交代過他不許再靠近許宣,他也不敢跟許宣搭話,于是不發一言轉身就走了。看起來極其傲慢無禮。
許宣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感覺甚是奇妙。他看那家丁油然而生一股親切之感,細想起來,又分明才見過兩面,何來的這股“親切之感”?真真奇怪。一路上也未曾聽他說過什麼話,“難不成是個啞巴?”許宣奇怪地道。
“不過是一個家丁,許兄不必放在心上,走吧。”
白靈玉心想着,以後還是讓柳青城離許宣遠一點,省得又鬧出什麼“契兄弟”的話來。
“我看他有些親切,倒似一見如故。”許宣忍不住說了這一句。
“我看他也親切,倒未覺得有什麼。”白靈玉故意混淆視聽,“有些人的面相就是讓人瞧着親切的。隻是面相的問題罷了。”
“白兄也覺得他親切麼?”許宣邊走邊問。
“自然。”白靈玉睜着眼睛說瞎話,“親切得不得了呢。”
柳青城躲在暗處,看着那兩人回房,聽到白靈玉的話,心中有些歡喜。
興許他也不是那般讨厭自己。柳青城心想。
趙玉錦家的這個宅院還挺大,足夠一人一間房。許宣和白靈玉就住在相鄰的兩間,各自回房之後,就上床躺了。
到了深夜,柳青城又潛入白靈玉的房中。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
白靈玉躺在床上,感覺到他來了,以為他會上來,正預備惱。等了許久,又不見他上來。這回真惱了。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白靈玉冷冷地問了一句。
“……”柳青城看着床上,帳簾裡的人看不甚分明。柳青城以為他要趕自己走,剛要轉身,忽又聽到他說:“還不快滾上來!”
柳青城一聽,有些不敢相信,愣在了原地。
“半夜三更,吵得人睡不着覺!”白靈玉氣惱得很,恨不能下去撕了他。
說到底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哪能真撕了他呢。要想教訓他,早教訓了。
大概因為是同類,大概因為這同類隻是想與自己親近,也未犯什麼大錯。白靈玉對他始終存着一份恻隐之心。
柳青城默默走了過去,掀開床帳,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