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應該是想說“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我是個大度的人,我不會和老人家生氣。
“不好意思,叔叔,他不在我這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晉家主似乎在辨認其中真僞,但真誠是必殺技,當我說自己的卧室不到五十平時,他立刻挂掉了電話。
是的,在外人看來,晉文星絕對不會接受住在這種“小地方”。
我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陽台上站着一個人,背對着我,嘴裡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穿着一身酒-紅色的騷包睡衣。
不是晉文星。
是晉以笙。
“三少爺,你已經在那裡站了三個多小時了。”
我打了個哈欠,沒骨頭的靠在門闆問:“再不睡天就亮了。”
晉以笙依舊背對着我,他聲音壓低,有些憂郁的味道:“你還是讨厭我嗎?”
我不讨厭任何人。
晉以笙轉過身,上半身後仰着靠在陽台邊緣說:“我那天真的喝醉了。”
他想說他不是故意親我的。
他想說這一切都是酒精的錯。
他想說,他想要我原諒他。
今天夜裡下過雨,晉以笙敲響我的家門時,濕漉漉的雨水在他的臉上流淌,我知道他在裝,晉家沒有會流淚的人。
我讓他進了門,讓他繼續演下去。
“如果我還在生氣,你要怎麼做?”我問他。
晉以笙指了指下方,“我跳下去怎麼樣?”
真壞啊,居然拿命威脅我。
我走到晉以笙背後,拉了拉他的睡衣腰帶說:“我讨厭搶我睡衣的人。”
晉以笙笑了,他牽着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說:“你随時可以拿回去。”
這晚晉文星不知所蹤。
這晚晉則風體驗了把獨生子過生日的快樂。
這晚晉以笙第二次吻了我。
沒有喝酒。
第二天我才知道,晉文星找了家隐蔽性極強的酒吧喝了一整晚,把自己喝進了醫院。
他平日裡對酒并不熱衷,我思考過大少爺買醉的理由,但一切理由都不重要。
因為,很快他就死了。
回憶結束,我瞄了眼淩凜,他還沉溺在回憶中出不來。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提款吧。
我放下二少爺的檔案,果斷的走出了學生會會長辦公室,不帶半分留戀。
還沒出校門口,我又遇到了不知道蹲守了多久的三少爺。
提款暫停,我先跑。
轉身跑出第一步,三少爺已經拽住了我的衣袖,他擁有所有偶像劇男主的共同特點,喜歡壁咚。
于是我被他步步緊逼推到了操場旁的鐵網邊,當日光被樹冠遮住時,三少爺的手終于碰到了屬于他的壁。
晉以笙說:“我想和你聊聊昨晚的事。”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老實說,同樣的事再發生一遍有點無聊,我擡手示意他閉嘴,問:“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課?”
晉以笙眨了眨眼,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們一起去商場給晉則風挑選生日禮物,我負責選,晉以笙負責刷卡。
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被所有銷售打上了“金絲雀”的标簽,而晉以笙,他是“色令智昏”。
其實,我長得很好看。
不是自賣自誇,我當時能從那麼多狗腿中殺出重圍脫穎而出,靠的就是這張得天獨厚的臉。
直到今天,我遇到過許多對我的人格有意見的人,但從未遇到對我的臉有意見的人。
買完禮物後,我們找了家餐廳坐下,網瘾少年不負衆望的打開了手機,一條條消息彈了出來,像走火的機關槍。
【狗腿二号:大少爺叫你今晚去見他。】
大少爺又犯什麼病?
我搖搖頭,點開了狗腿二号發來的另一條消息,赫然是校園論壇的鍊接,點開後,我的高清大頭照映入眼簾。
【驚!南照放棄晉大少,轉投三少陣營,家産争鬥已悄然拉開序幕!】
我默默帖子點了下右上角三個點,舉報,舉報理由:晉家讓你删你就删,問什麼理由。
删除之後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我,大少爺靠不住,二少爺也靠不住,這次我壓三少爺。
總不能三少爺也英年早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