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與唇相貼。
莫大的喜悅感席卷全身,淩凜全身小幅度的顫抖起來,他不敢用力,怕吻的力道裡洩露了真心。
我不能愛上他。
他是個巧舌如簧的騙子。
但我可以吻他。
截斷這張嘴裡的謊言和嘲笑。
淩凜捏緊了拳頭,緩慢的擡起頭,其實隻是兩層細胞膜碰到了一起罷了,淩凜不明白這種行為有什麼特殊的。
但他确實有點喜歡。
身下的人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
腦溫降下來之後,淩凜後知後覺的慌了,他下意識道:“那不是、我沒有…”
“别說了。”
那壞家夥擡手捂住淩凜的嘴,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睡覺。”
南照說完就睡了,但淩凜睡不着。
他在思考,剛剛那個是南照的初吻嗎?
應該是吧,要是之前有人親過南照,早就到處炫耀了,怎麼可能一直憋着不說。
所以是嗎?
是嗎?
淩凜平躺在床上,雙手交握放在腹部,調整好呼吸,閉上了眼。
三個小時後,淩凜無聲的睜開眼。
到底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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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正在疑似骨那個科初那個吻,另一邊正在醫院裡上演三人轉。
晉文星坐在病床上,臉色陰沉;晉則風雙手抱臂靠在門側,看一眼哥,又看一眼弟,笑得不懷好意;晉以笙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怎麼說?”
最終是晉文星打破了沉默:“你們倆大晚上跑來醫院,不會是想給我當護工吧?”
晉則風笑眯眯的彎起眼,“哪能啊,我來給你灌毒藥的。”
晉以笙也搖搖頭說:“我來看他給你灌毒藥。”
晉文星:“……”
神經病吧你們倆。
晉則風做的事晉家主心裡有數,在晉文星出院前都禁止他探望,但就在一小時前,晉則風堂而皇之的走進醫院,說自己出了車禍。
醫護人員吓了一跳,一通檢查完後發現他毫發無傷,能跑能跳,但是有點積食。
“哦,”晉則風随口道:“我一個吃了兩人份的燭光晚餐。”
本來是給南照準備的,可惜被截胡了。
醫護人員想罵他浪費醫療資源,但是迫于晉則風的身份忍了下來,本以為二少爺折騰完他們就該走了,沒想到晉則風張口就是要見大少爺。
“不讓我見見大哥,我心裡不安。”
晉則風摸了摸胸口右側,笑着說:“啊呀,心髒都不跳了,看來我真的憂心太過。”
恰在此時,晉以笙也走進了醫院,他顯然剛從宴會離開,沒有換衣服,身上還有很淡的酒氣。
雙胞胎對視一眼,臉上都沒了笑容。
“哥,”晉以笙叫了他一聲,“你怎麼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
晉則風在心裡嗤笑,面上根本不回話,轉頭繼續和醫生搭話,他鐵了心要去晉文星的病房,誰能真的攔他。
晉以笙不動聲色的露出鄙夷的神色,先一步上了樓。
等雙胞胎兄弟都進入房間後,晉文星也不笑了。
晉則風開玩笑似的揮了揮手說:“大郎,喝藥了。”
“滾。”
晉文星沒給他們倆好臉色,扭頭對晉以笙說:“你也滾。”
話音剛落,晉文星的新手機發出了一陣勁爆的吉他音,來電話了。
他心煩的擰起眉,一看聯系人是淩凜,更加沒了耐心,接通後語氣不悅的問:“幹嘛?”
“問你個事。”
淩凜的聲音很輕,做賊一樣。
晉文星掃了眼屏幕上方的時間,淩晨一點多,有什麼破事要現在問?
他開了免提,晉則風和晉以笙也能聽到,晉以笙用和淩凜一樣小的聲音說:“牧家的宴會上,南照和淩凜一起走了。”
晉文星臉色變了變,和淩凜說話也有了耐心,問:“你想問什麼事?”
淩凜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晉文星聽到了呼嘯的風聲,中間夾雜着雨水砸在金屬管上的脆響。
淩凜應該在陽台或者天台上。
晉文星有點心急,追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我就是想問…”淩凜的聲音飄忽不定。
“南照他親過你嗎?”
晉文星:“啊?”
他語氣錯愕的說:“你在放什麼屁,我是直男,别胡說八道!”
“所以是沒有對嗎?”淩凜确認道。
晉文星結巴了一下,沒好氣的說:“沒有,我們倆純友誼。”
淩凜笑了,“我們也是唇友誼。”
淩凜不再說話,晉文星隻能聽到噼裡啪啦的雨聲,聽得人心煩意亂,他不爽的開口:“你問這個幹嘛?”
又是半響的沉默。
淩凜用氣音說:“我親了南照。”
就和淩凜最開始想的那樣,誰能忍住不炫耀呢?
通話還在持續中,淩凜不想挂,晉文星忘了挂,他擡起眼,看到了晉則風和晉以笙同樣難看的表情。
這對雙胞胎終于有點像了。
雷鳴在耳邊炸響,雨勢沒有半點減弱的趨勢,這時候的天台一定很冷、地面濕滑,而且,适合毀屍滅迹。
晉文星惡毒的想,怎麼不來個人把淩凜推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