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好了。”老闆遞過來兩盤青菜。

吳塵接過菜，整齊的碼在桌子上：“謝謝。”

“還有三個，稍等一下啊，今天人有點兒多，多擔待啊。”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不急。”魏染倒是很善解人意。

“哎，好嘞”。

“我高中就在隔壁，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吳塵扯了幾張紙丢給魏染。

“你們學校的校服還挺好看。”

魏染看着一桌子的菜一時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但是肚子顯然看不上他這慢吞吞地架勢。

“那是，這衣服，可貴着呢”，吳塵把自己旁邊的菜，盡量向魏染的方向推了推，“定做的，整個市，就這麼一個學校”。

“哇”，魏染嘴裡塞得滿滿的，還是不停地向嘴裡扒拉着飯，“那你們還真是挺有儀式感的”。

“嗯，也麻煩的很，每天要帶着三套衣服，來回換。”吳塵漫不經心看着魏染狼吞虎咽。

也不知道，這家夥，餓了多久了，還真是傻瓜。

“那也真是麻煩。”魏染在吃飯的時候還能騰出時間回複吳塵，已經是對吳塵最大的尊重了。

“是，他們身上這套，隻有重要場合才能穿”。

吳塵皺了皺眉頭，不對，為什麼現在這麼多學生。

他開始環顧四周，沒錯，都是學生，為什麼呢，不應該啊，不是應該還在放寒假嗎？魏染剛剛難道是這個意思？

“哎，最後兩道菜，齊了。”老闆像是跳着disco，來到兩人桌前。

“謝謝”

“那個老闆，麻煩問一下，為什麼這麼多學生啊。”吳塵喊住了，要跳回去的老闆。

老闆說話帶着點兒奇怪的口音：“他們啊，來聽講座。”

“講座？”

吳塵很疑惑，他們那時候，從來沒辦過什麼講座，而且還是在寒假。

“對，高三學生，重點班的，據說是因為去年的高考成績不理想，現在寒假就開始動員。”老闆胡亂的向上撩了撩自己沒有很多頭發的“劉海”。

“去年？高考…”

“對，幾個重點的苗子，出了什麼狀況，名校率比往年低了不少，學校這不着急了嗎。”

吳塵都有點兒懷疑這個老闆是不是學校的奸細，他都不知道這麼多情況，當然，高考完之後，他就與世隔絕了，不知道也正常。

“謝謝老闆啊”。

“沒事，吃好喝好啊。”老闆果然就又那麼轉着圈跳回去了。

“什麼意思啊”，魏染從飯碗上擡起頭，“你們學校這麼變态的嗎？”

“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嚴格”，吳塵拿起筷子，随意的從面前的盤子裡拎起一根油菜，“雖然當時我沒感覺到”。

“那是，你是誰啊，都不用人提醒就能在桌子旁邊待一天。”魏染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還是不停地向嘴裡塞着。

“不過，我們當時确實沒講座。”

油菜很清淡，清淡到讓人覺得沒有放鹽。

“去年你們班發生了點兒什麼啊。”魏染嘴塞得跟豚鼠一樣，虧他還能說出話來。

吳塵遲疑了一下：“我們班？”

“不是你們班？”

“是。”

這次魏染腦袋倒是轉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上飯的緣故。

“我也不是很清楚”，吳塵頓了頓，“但是我知道我應該是其中一個罪魁禍首”。

“小點兒聲，待會兒，讓他們聽見了，不都來打你。”魏染努力的咽下嘴裡的東西，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要是真打起來了，你也不一定對付的了。”魏染湊上前來。

“那你說，真打起來怎麼辦？”吳塵看着魏染滿臉嚴肅的樣子，就很想笑。

“你先跑，我墊後”，魏染滿臉正氣，“嗯”。

“好嘞，為了讓我的男朋友不挨打，我小點兒聲”。

魏染終于在奮戰了半個小時之後，是真的吃不下了，兩個人決定走回去，美其名曰，消食。

“啊，好飽。”魏染捂着肚子仰天長嘯。

“誰叫你吃那麼多，說打包，你還不幹。”

吳塵也是真的無語，魏染點了五個菜，吳塵一直認為那家菜的分量是可以趕上東北的，沒想到魏染，居然全吃完了，甚至還要了兩碗米飯。

“我這不是秉持着不浪費并且保持食物新鮮度的好習慣嘛”，魏染打了個嗝，“你想啊，食物打包了之後，還能叫是食物嘛，趁熱，是對食物最大的尊重”。

尊重你個頭，那麼長時間早涼了個屁的了。

“行行，您開心就好。”吳塵又有什麼辦法呢。

“哎，吳塵塵，這個情人節過的不錯吧。”魏染很是得意。

“嗯，今天很開心”。

“明天會更開心！”魏染眨了眨眼睛，牽起吳塵的手。

“明天？”

“哇，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以為我情人節的晚上趕來，就是單純的送你一束花吧。”

魏染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吳塵反問：“那你明天怎麼打算？”

明天是他的生日，十八歲生日。

“明天？你可瞧好吧，獨一無二的生日。”

“又要安排我的一天啦？”吳塵輕笑出聲。

“哎，你這什麼意思，上次隻是個意外，但是至少我上次的計劃，沒有太失敗嗎，就還挺開心的不是？”魏染尴尬地慌張解釋。

“意外？”

“嗯，真就是個意外，相信我，明天肯定不會，我魏染說到做到。”魏染說着還做作的把手放在胸口。

吳塵笑了笑，這是真把自己當男主了，算了，他就是喜歡看到魏染這副樣子，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

“好”。

空蕩的街頭，路燈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

跟着他走就可以了吧，跟着他走，就不會進死胡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