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Omega身影都已消失,傅淳卻還盯着那消失的地方,不舍得移開視線。
“夠了啊,看你這魂不守舍的小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養的小孩兒呢。”仁希打了個響指,吸引傅淳注意力。
傅淳無語,控制輪椅轉身,眼不見為淨,不理會仁希的調笑。
仁希慣是沒臉沒皮,自動忽略掉傅淳那張有些冷漠的臉,立馬跟上,“你這輪椅不錯啊,你起來我坐坐看。”
傅淳本不想理會這個傻子,但這話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緻的‘侮辱’,他深吸兩口氣後,咬牙切齒道:“滾!”
仁希是天生的樂觀派,身邊的人知曉他雙腿殘疾後,都盡量避開這個話題,而在仁希眼中,這似乎都是些不足挂齒的小事,連這種讓他起來自己坐坐的話都能說得出口。倒不是傅淳不願意,而是仁希塊頭太大,他極其懷疑着輪椅是否能承受住仁希的重量。姑且算他能承受住,但他猜測輪椅根本容納不下仁希的屁股。定制輪椅至少要等十天半個月,他可不想為了仁希的一己私欲,讓自己接下來半月都行動不便。
眼見傅淳臉色不好,仁希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是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哎呀,不給我坐我就不坐嘛,好端端生氣幹嘛?”
傅淳還是冷着臉,仁希委屈道:“好了吧,給你賠罪,等下我請客。”
請客……
傅淳突然壞笑起來。仁希家族當年在蟲族戰鬥中立下大功,長輩皆是苦過來的,覺得大量星币會磨滅後輩對苦難的敬畏之心,所以仁希雖然是地位卓越的軍二代,但零用錢卻一直不多,上學時便摳摳搜搜的,這次仁希惹怒了他,他故意選了視野好,私密性強,有低消的咖啡廳,然後點了最貴的咖啡和甜品。
咖啡豆是從離星際最遠的二十八号星球運過來的,就算時用太空飛行器也得飛個十來天左右,所以價格昂貴。要說多好喝,那倒也真沒有多好喝,能賣這麼貴主要是因為其稀缺性。
仁希在看到賬單後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盯着正優雅進食的傅淳。
“你這也太黑心了。”看着那一長串數字,仁希苦兮兮,“我兩個月的生活費沒了,你好狠的心。”
傅淳微微挑眉,“誰讓你口出狂言。”
在仁希偷偷說出那番話時,傅淳沒有被人猜中心思的煩躁,而是害怕一八聽見。他内心很複雜,他享受着一八細心的照顧,心中滋生了其他情感,可他現在這副模樣,怎麼有臉向一八訴說真情。一八還太小,被困在那小小别墅裡,以為他便是全部。
他當然可以在一八翅膀還未長成時,就将人禁锢在身邊,讓他隻能看得見自己,隻喜歡自己。可他知道人心是最易生變的東西。他大一八許多,應該當一名合格的引領者,而不是将他困在囚籠,他願意将一八推出去,讓他見識到多姿多彩的世界……
“什麼口出狂言,那是訴說事實。”
仁希與傅淳多年好友,兩人之間早已多了許多不必言說的默契。若是傅淳與一八什麼也沒有,傅淳一定在他調笑最初就否認,哪裡有機會任他瞎說。
兩人是高中同班同學。仁希家族立過戰功,家中除了零用錢,其他方面從未缺過他的。而傅淳不同,他自小便因私生子身份受人指指點點,在全是官宦或富家子弟的班級中,他似乎是污點一樣的存在。傅淳最初并不喜歡仁希。仁希是他的對立面。他想要什麼,必需花費大量時間與精力去争取,而仁希,每天樂呵呵得,心思也并沒有放在學習上,可成績卻并不輸他,有了對照,傅淳才知道天賦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他也因為此事時常陷入自我懷疑。直到一次聚會時,所有人都在暗諷傅淳私生子身份時,仁希一把摟着他,在别人面前笑着威脅道:“可不準再這樣說我的兄弟。”
傅淳忘記了當時是怎樣的心情,隻記得在那個萬分嘈雜的KTV裡,有一瞬的金光閃爍。
他開始正視仁希的優秀,并為之努力。
仁希比當年更黑了些,身上肌肉也因多年操練變得更加結實。唯一不變的,還是他那樂觀的心态。貌似在他眼中,除了生死無大事。就算自己花了他兩個月零用錢,他也能在心疼後,樂呵地品嘗着食物。
“說起來,你還真是個渣男啊,家裡有了一個,外面還惦記着一個。”仁希将最後一口甜品塞進嘴裡,壞笑着挑眉,給了傅淳一個暧昧的眼神。
仁希眉角有道疤痕,配上他那做作的表情,看起來特别怪異。傅淳皺眉不解。
仁希翻出娛樂版塊的新聞,打開共享模式,那新聞便投影在桌面上。他給傅淳抛了個媚眼,“你看看,這寫得多真呀,我差點都信了。”
新聞标題是:傅淳少校為救白禧雙腿殘疾,又是為美好愛情哭泣的一天!
新聞裡穿插着兩人校園時不經意間的合照,成品一張圖,其他全靠編,說傅淳在校時便喜歡元禧,兩人因差距太大,傅淳覺得自己配不上元禧,為了元禧努力學習,畢業後成功進入第四軍團。多年後,傅淳混到大校,元禧成為星際總台記者,兩人頂峰相見,卻因此次意外,傅淳為保護元禧,導緻雙腿殘疾……
新聞越編越離譜,傅淳沒有精力看下去,立馬将該新聞鍊接發給劉助,讓其幫忙解決。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