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錢苒沒有問溫想雲任何關于剛才談話内容的問題。
“去吃飯,去吃飯”,錢苒和往常一樣,不時回過頭問溫想雲幾個問題,在抱怨一會兒。
沒有消息,沒有消息,還是沒有消息。
手機刷了無數遍,周四的時間沙漏不過隻顆懸而未落的杯壁附着。
溫想雲被扣在桌子上铛铛铛的敲擊聲敲到會神,老周站在桌邊,鎖着眉頭凝視着自己和不安分的手。
順着老周的手指,溫想雲看見了自己潦草敷衍的數學卷子,數學晚自習已經過了一半,空白的試卷上隻稀稀拉拉的列了幾個公式。
“下不為例。”
溫想雲立馬把手機收回袖口,展平試卷,拿起筆試卷上圈圈畫畫然後在草稿紙上列起公式,數學老師已經走到了候之南旁邊,溫想雲在選項B上做了一個記号,确定數學老師已經走遠後,在桌下再次按亮手機。
“想雲,這個導數怎麼求?”
“導數?我看一看。”
錢苒把自己的卷子放到溫想雲桌子上,然後拿過溫想雲的試卷。
“想雲,你…”
錢苒一個伸手已經把手掌放到溫想雲額頭上,“好像沒事啊”,然後又謹慎的一會兒摸摸自己額頭,搓搓後再放到溫想雲額頭上,最後幹脆把自己的額頭貼過去。
把試卷拎在手裡,指着上面潦草的字迹,震驚地搖着腦袋,“你居然還沒我寫得多?!”
然後一副關切的口吻,“你是不是生病了?”
溫想雲看着錢苒一連串的動作,提不起力氣見縫插針,在錢苒滿是擔心的留出疑問句的回答時間時,才晃過神,“在這兒,”給錢苒遞過去一張草稿紙,寫出來的字迹比試卷上的好了不少,但還有帶着些飄忽不定的飄逸。
“草稿紙?!”錢苒不明所以接過。
“在反面,答案。”
心思不在這裡,溫想雲還是本能性地演算,隻不過沒有按照步驟謄抄到試卷上。
“想雲,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誰魂穿了,難道是…”
錢苒越想越不對勁,貼到溫想雲耳邊,才用隻能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難道是有人控制住了你,”錢苒把溫想雲的兩隻手攥在掌心。
溫想雲哭笑不得,緊繃的神經一下子被錢苒的搞怪松了松,才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幽幽道,“你是說那個?”
眼睛向上一挑。
錢苒瞳孔地震,“…那…那個?”
溫想雲裝神弄鬼的打算洩了氣,“沒事,做太多題,腦子轉不動了,歇一歇。”
“你是不是傻,”溫想雲抽出一隻手戳上錢苒的額頭,“你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你怎麼不說我是平行世界穿越了呢。”
錢苒順着力後仰的脖頸才緩緩收回,像是膽小卻不小心撞破大秘密似的抖着聲音開口:“那你是穿越了?!”
溫想雲抿了抿嘴,掐指一算,“錢苒,高考,能…”溫想雲拉長音調,明知道是假的,錢苒還是跟着緊張,“超常發揮!”
錢苒眼睛一亮,更加殷切,“那我未來是不是成了年入百萬的超級富婆。”
溫想雲還算是機械性正常運作似的思維算是被着不明所以又放飛天際的跳脫回答卡塞,混沌一片的大腦拼湊不出下一句的枝節。隻是面帶笑容看着誇張的搖頭擺腦、左搖右晃的人。
錢苒反倒自己先一步破功的大笑出聲,趴到桌子上,“好幼稚,好傻,咿呃”,說完狀似惡寒的抖抖身體。
溫想雲感覺自己長舒了一口氣,“也是,要真是神算子,我現在就不在這裡,而是在什麼秘密研究所了。”
錢苒終于平複好情緒,緩緩擡起頭,抹掉眼角溢出的淚花。
“候之南你找死啊,”猝不及防又被從背後竄出來的故意作怪的人吓個正着。
“就你膽小,人家溫想雲就不像你,”候之南扶着自己被揪住的耳朵。
“滾”!
粗聲一句滾,炸的候之南後退兩步,護着耳朵,小聲抱怨,“錢苒,你的脾氣是不是又漲了。”
溫想雲聽着在耳邊吵吵鬧鬧的人聲,恍若未聞般,手機的電鈴已經飄紅。
“好了,”李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旁邊。
一瞬間,周圍瞬間安靜。候之南站的闆闆正正等着晝哥的指示,錢苒趁機報複一腳。
在兩個人再次掐起來之前,李晝站在兩人中間,“該回宿舍了,”班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年級通常會寬恕二十分鐘左右,留給學生處理點學習的空間,現在時間顯然已經過了時間,班裡除了四人,就剩下周日安。
“回宿舍,回宿舍,”候之南比誰都積極出了教室。
“你要記住,是我,不和你計較,哼,走。”
錢苒先把溫想雲的卷子和草稿紙壓到筆記本下面,再放好自己的卷子,挎着溫想雲就出門。
這個時間還沒回宿舍的不是高三生就是巡邏的老師,周圍已經沒有多少人。
錢苒驟然停下,收起手機,瞪着始終跟在後面的候之南,提高音量,帶着些怒氣的說,“你是不是…”
“這是你家路嗎,怎麼我們不能走嗎?”候之南更硬氣,挺了挺脖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