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半個春天和半個夏天,隻是短暫的三個月,葉橙卻覺得很長。
她回過神來,将剛剛買的向日葵分給了兩個男生。
還有一朵,是留給她自己的,提前預祝十二月份的考試,一舉奪葵。
常爍撓撓頭接過來花,樂了:“還有我的份兒?”
一隻貓開心,就會有另一隻貓不開心。
祁曜沉默了,他在常爍暗罵“小氣鬼”的絮叨聲中,神色平靜地奪走了他手中那朵絢爛的向日葵。
常爍憤憤不平,葉橙疑惑不解,異口同聲地問:“你不是有花嗎?”
祁曜無所畏懼,睜着眼說瞎話:“他花粉過敏。”過會兒,他像是想到什麼重要信息,又繼續補充:“一聞到花粉,就會腫成個豬頭。”
常爍:“……”
一本正經的,毫無破綻的。
常爍木着臉道:“我謝謝你嗷。”
祁曜淡淡勾起唇:“不客氣。”
葉橙觀察了幾秒,試探地問:“真的假的?”
“葉……”祁曜剛吐出一個音節,随後就閉上了嘴巴,他現在可以丢掉老師這個稱呼了吧。
“葉葉。”
男生低聲喊她的名字,幹淨沁涼的嗓音裡多了些猶豫與羞澀。
“不相信我嗎?”
貓爪搓搓肉墊,泛出粉暈:[聽起來像耶耶。]
[她會喜歡這個名字嗎?]
我信你個鬼!我喜歡個屁!
葉橙火上心頭,想隔空把祁曜頭頂上的貓爪捉出來,狠狠收拾一頓。
爺爺?!
聽聽!這像話嗎?
就算她現在不是老師了,也不能叫她爺爺吧!
葉橙搓了把臉,她不敢确定,她難以置信,她明明還是個女大啊!最終,所有的猜想歸結為一句麻木的話:“你叫我爺爺?”
貓爪吓得騰空而起,翻了個跟頭:[你别冤枉我。]
主人祁曜也目瞪口呆,像在看外星物種:“我沒有——”
“别說了,解釋就是掩飾。”她忽略了男生懷疑人生的表情,自顧自往下說:“别說年齡不對了!就連性别也不對吧!”
常爍還沒咽進肚子裡的橘子汽水,瞬間吐了個幹淨,他心疼地摸了摸玻璃瓶壁。
好可憐的汽水啊,隻嘗了個味道。
幾分鐘後,常爍貓貓祟祟地觀察安靜下來的二人。
一個恨恨咬牙,想要收拾貓,如果葉橙的心聲能播放,那一定會是——
[臭貓,為什麼要叫我爺爺?我可沒有你這麼老的孫子。]
[壞貓,我要把你的胡須剃光,把你的指甲剪秃。]
[哈哈哈,小貓咪,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桀桀桀!]
一個滿臉寫着我累了,毀滅吧,祁曜的心聲常爍聽不見,但桀桀笑的那位能聽到。
火燒雲貓爪咕溜溜在銀色發絲上翻滾,像是在綠色如茵的草坪上那般絲滑,心聲也如德芙般往外冒泡。
[貓貓歎氣.jpg]
[貓耶不起來了……]
[貓要扛起大炮把世界轟飛!]
……
祁曜的心聲沸騰了,像剛煮好的火鍋,如果此時再涮上幾片切得薄薄的魚肉片,再下些蝦滑,簡直是貓界美味。
常爍伸手比劃了下,二人之間明明隻隔了一米遠,表現得卻像隔了一片海,隻等喜鵲來鋪路。
他摸了摸下巴,做出點評:“你倆真好玩。”
祁曜:“……”
頭頂上的貓爪玩夠大炮後,又舉起手槍,瞄準葉橙射出流淚貓貓頭、粉色小愛心。
祁曜也蜷曲起手指,戳了戳葉橙臉頰上的肉。
葉橙心一抖,急速踱步退後,怒喝:“你幹嘛?臭不要臉!”
貓爪被辣椒氣味刺激得眼紅,緊緊蜷縮在一起,哭泣:[喵嗚~喵嗚~]
[好辣好辣!]
[貓好委屈,但貓不說。]
祁曜像是吞了一卷衛生紙,幹巴巴地說:“我沒有……”
一時有些語塞,他抿緊嘴唇,硬逼着自己把話說完:“我沒有臭不要臉。”
[就是看起來挺好玩的,想戳戳。]
尴尬瞬間轉移到葉橙身上,本就因憤怒而紅彤彤的臉,此時更是紅裡透粉。
祁曜步步緊逼,貓爪也在翻滾。
她現在嚴重懷疑貓爪成精了!活躍得不像是祁曜,像假曜!
葉橙急中生智地選擇尿遁:“我去廁所逛逛。”
“逛逛?!”男生坦然地接過她背上的包、手裡的花,笑笑:“你去逛吧。”
葉橙剛跑遠,常爍就湊過來,憨道:“真香!這瓜也太香了!”
“還有——”他努了努嘴,嬉皮笑臉:“你背地裡居然這麼騷!真是讓本喵純潔的眼睛受到了污染。”
“作為補償,你欠我十頓飯。”
“騷?純潔?污染?補償?”祁曜涼涼地掀起眼皮,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左拐、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