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這是長公主給臣的。”
“你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了?”
雲翊點頭回應。
建甯帝仰首扶眉。
雲翊還有一點不知道,這塊玉佩不僅可以号令浮生樓,這也是先皇後給建甯帝的定情信物。
朕的好女兒,就這麼大方地送出去了。
他們成婚才不到兩個月吧。
建甯帝語氣有些沉重:“以後來見朕的時候,不要佩這塊玉。”
實在太礙眼。
“是。”雲翊立即将它小心摘下,放入懷中。
建甯帝這才開始說正事。
“今日朕召你來,是有一件事要說。”
“陛下請講。”
“這是今年春闱會元的答卷,你帶回去看看。”
意思就是帶回去給公主看看。
雲翊接過答卷,以為事了。
哪知建甯帝突然說出一句:“你也一同參加今年的殿試吧。”
可雲翊連會試都沒有參加,更何談殿試呢。
“臣并未參加今年的春闱。”
“大周祖制,皇室宗親可免去會試,直接參加殿試。”
但也沒有一朝宰相去參加科考的先例啊。
“你難道就不想證明自己嗎?證明朕沒有胡亂用人,證明長公主沒有嫁錯人?”
建甯帝這最後一句話,說服了雲翊。
“臣,遵旨。”
雲翊回府後,與長公主一同讀了這篇會試第一名的文章。
他總算知道建甯帝為何要讓他一同參加科考了。
根本不是為了長公主。
“天下無道也久矣。”
“今制民之産,上不足以侍奉父母,下不足以養活妻兒,豐年吃不飽,荒年會餓死。”
“王者以天下為家,天下之财皆其有也。此乃匹夫之鄙志也。”
……
每一句話都等同于指着當今皇帝的鼻子罵。
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但這樣一篇文章,居然是會試第一,說明當今聖上也的确是有容人之量。
昭甯看完這篇文章,竟然也沒有生氣。
還笑了笑說道:“父皇這是想讓你替他找回顔面。”
雲翊不解,“夫人此話何意?”
“父皇是不是讓你下場參加殿試了?”
雲翊略微有些驚訝,她怎麼什麼事都能猜到?
“父皇的意思是,你得拿到狀元,壓一壓這位會元。”
果然。
“可我若是拿不到呢?”
昭甯看着他的眼睛,堅定回道:“你可以。去試試吧夫君,不必過于擔憂,就算真的拿不到狀元,還有我。”
雲翊握住她的手,“好。”
“那夫君,你可不可以也去參加明天春季的武試?。”
“嗯?為何?”
“如果中了武狀元,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入玄甲軍為将。”
雲翊如今的職位隻是必要時同三省議事,平日裡并無其他公務。
隻要他能名正言順地進入玄甲軍,也沒人敢說什麼。
他總有一天是要回到沙場,輔助父兄的。
如今雖被困于此處,但若是能進玄甲軍曆練一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雲翊并未答話,他本以為他此生與戰場無緣了。
盡管建甯帝已經破例讓他入朝為官,但上戰場還是太危險。
他要是有個萬一,那公主豈不是成了寡婦。
建甯帝如此疼愛長公主,又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能是猜到了他的顧慮,昭甯解釋道:“三年後,我們便可和離。屆時你便可以回到……”
未等昭甯說完,雲翊将她一把攬入懷中。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擁抱。
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不和離。”
他已經認定了她這個夫人。
眼眶中突然泛起水光,昭甯伸手環抱住他的後腰。
這個話題太沉重,兩人都不願再繼續。
昭甯轉移話題,問道:“夫君可知,這位會元叫什麼名字?”
“李偲(同‘猜’音)。”雲翊慢慢松開了她。
“猜什麼?”
雲翊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失笑出聲。
提起一旁的筆,寫下“李偲”二字。
“原來是這個‘偲’啊。”昭甯也笑出聲來。
“不過……”
昭甯話音一轉,拿起雲翊寫的字仔細看着。
“不過什麼?”
“夫君,你這個‘西北第一才子’的稱号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字了。
“夫君可以教我寫字嗎?”昭甯仰面看向她,滿臉期待。
“好。”雲翊一口答應。
不過一個公主的字應該也不會差吧。
他以為昭甯隻是謙虛。
“夫人,先讓我看看你的字如何?”
昭甯耳根突然就紅了,“可是我的字……很醜。我小時候喜歡舞槍弄棒,疏忽了……”
“沒事,寫幾個給我看看。”
“好吧。”
雲翊這才見識到了。
确實醜。
看着雲翊震驚的眼神,昭甯更加尴尬了。
雲翊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難堪。
繞道她身後,将人圍在自己懷中,握住她的右手。
“來,從調整握筆姿勢開始。”
“腰擺正。”雲翊左手扶住她柔軟的腰肢。
雲翊突然想起,在涼州城初遇時,那人也說自己字寫得醜。
看來是随了她這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