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天光不得見,床上的兩人像兩條黏膩濕熱的毒蛇,互相咬一口,便是叫五髒六腑俱爛的毒性。
屋内的兩股信息素,融合在了一起。
沉行川的标記成功了。
簡蔚找回了些神智,呆呆地看着他:“沉行川,我要是死了,你要好好照顧小寶。”
陸俞風試過無數次的标記都沒能成功,沉行川一次做到了。
沉行川輕輕吻他濕漉漉的睫毛,殘存的理智逐漸被alpha的生理欲望吞噬:“你不會死。”
他渴望了太久,像幾百年沒吃過肉的野獸一樣,一點一點,格外珍惜地舔舐鮮美的皮肉。
皮肉下是花香,催發着alpha體内最原始的本能,要将懷裡的omega徹底占為己有。
簡蔚被沉行川注入的信息素安撫着,雖說身體并沒有完全恢複正常,但也不至于再全無理智,隻會像個動物發洩自己的情緒了。
他的身體壓抑太久,竟寂寞到alpha唾液裡的微末信息素都能令他神經舒爽。
這樣下去會出大錯,簡蔚狠下心,咬破了舌頭,咽下血腥氣,推開埋在自己脖子上的alpha:“夠了,我已經好了。”
沉行川死死抓着他,手像鉗子一般夾着簡蔚的腰,一雙渾濁幽邃的黑瞳緊盯簡蔚。
簡蔚心下一驚,推他:“沉行川,你理智一點,你已經标記過了……”
沉行川繃緊着下颚,眼中悲怨地看他,像是怒極自己的omega又要棄自己而去,他暴怒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用天性壓制omega。
簡蔚一張口,便仿佛被扼住喉嚨一般,鋪天蓋地的酒香鑽入他每一個毛孔,神智頃刻蕩散,眼前一片茫茫的蒼白。
他們緊緊交纏着,像墜入一個空洞的空間,再也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了。
自然,也聽不見外面砰砰的拍門聲。
當陸俞風踹開門的時候,就看見那樣一幅畫面。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為一體,充斥着整個房間。
他的omega,被别的可惡的男人欺壓在身下。
簡蔚被帶走的時候,仍舊是軟軟塌塌的,他靠在陸俞風胸前,眯着眼,覺得天旋地轉。
陸俞風把人抱到車裡,撇開簡蔚汗濕的額發,輕拍他的臉:“醒醒!”
他牙根咬緊,恨不得掐死簡蔚。跟他作對,不聽他的話,大老遠跑到這種窮酸區,跟别的臭男人滾在一起,他該一巴掌抽死他的!
他擡了手,卻落不下去。
他看着尚未清醒的簡蔚,被别人标記成功的簡蔚,心中怨氣化成了團團委屈,眼睛一濕,竟似要落淚下來。
簡蔚被沉行川徹底激發生理期,陸俞風帶他連夜趕回F區,路上不間斷給他打了三支抑制劑壓制,終于撐到了回家。
陸俞風抱着昏昏沉沉的人上了樓,門一關,直接天翻地覆,不知日月。
簡蔚的情期持續了三天。
陸俞風這三天也沒上班,他發了狠,要把沉行川留下的标記覆蓋,可惜沒能成功。
簡蔚清醒時,是在陽光明媚的中午,院子裡薄雪上鍍着一層金燦燦的光,像牛奶沾了蜜。
“爸爸……”小寶趴在床邊,緊張兮兮地看着他爸爸。
簡蔚轉過頭,一雙眼睛微腫,他坐了起來,渾身被車轱辘碾了一遍似的,尤其後頸的腺體,疼痛難忍。
“小寶……”他一開口,嗓子都是嘶啞的。
小寶爬上床,鑽進簡蔚懷裡,淚眼漣漣地說:“爸爸,陸叔叔好兇,不讓我見你。”
簡蔚摟着他,這幾日渾渾噩噩的記憶冒了出來,他被沉行川标記了,又被陸俞風帶了回來。
卧室的門忽然開了,簡蔚和小寶都看過去,是陸俞風冷着臉進來。
小寶一見陸俞風就害怕,他躲在簡蔚身後,被陸俞風一隻手揪出來:“你爸累壞了,别煩他。”
小寶哇哇大哭地被管家領出門,簡蔚氣得差點厥過去,指着陸俞風:“你……”
陸俞風握住那根顫抖的細長手指,把人拽進懷裡,眸如寒潭:“你要跟我掰扯掰扯嗎?簡蔚,我說過你要對我一心一意,可你做了什麼?”
簡蔚瞬間底氣不足,他破罐子破摔:“既然這樣,我們分……”
陸俞風捏住他的兩片唇,惡狠狠道:“再說那句話,我就廢了你!”
簡蔚抖了抖,垂下眼睫,移開陸俞風的手說:“那你想怎麼辦。”
陸俞風說:“讓他死。”
簡蔚震驚地擡眸:“你瘋了?”
陸俞風沒吭聲,但他眼中恨意澎湃,看來是下了決心要除掉沉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