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棒球場上,最中間的位置是投手所在的投手丘。軸對稱的扇形球場裡,中軸線上的凸起也是令人關注的。
高聳的投手丘上沒有别的人,隻有清峰葉流火一個人在那裡站着,那裡是場地視線的中央。
如果在場的是其他人可能會被在投手丘上沉穩的清峰葉流火散發出的威勢吸引了視線,并心生膽怯。但是很不幸國都英一郎并不是一個輕易會為對手的強大而動搖的人,不如說強大的對手正是他所追求的。
與初見的包容而溫和的形象不同,站在棒球場上的國都英一郎是一個無情的打擊機器。半包的打擊帽遮住了他略帶自然卷的黑色軟發,反而露出了他冰涼的雙眼,顯得整個人理智而又冷靜。
在這神聖的棒球場,使用輕浮的态度玷污比賽的人都應該被果斷清出局。
在準備姿勢之前有一瞬間,棒球棒被雙手擡起舉過國都英一郎頭頂的時候,就像一把利劍劃過他面前的天空。
清峰葉流火已經在将防滑的粉末在右手上暈開,在防滑粉末的幫助下,球是更穩的在向目的地而來。
球的速度很快,但在心裡占據的時間很長。
能夠跟要圭同學再一次地在同一個場地上打球,真的是很榮幸。這沒有說出口的話,流淌在練習賽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的國都英一郎心裡。
一個十分認真對待比試的人,最能讓他喪失冷靜的是什麼呢?
你自認為的對手,其實并沒有看見你,你不被對方放在心上,就仿佛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人。
在初見時,對方含糊而又顧左而又言其他的狀态其實就已暗示了這結果。不過,這沒有現在在打擊區真正的一對一跟要圭在對話後,被對方當面在嚴肅的球場上插科打诨,而來的更令人失望。
要圭面對失憶後難得有主動找自己搭話的俊美對手選擇釋放自己的善意,作為對朋友最大的禮遇,選擇拿出自己專業的一發藝來招待大家。
站位在自己左後方的要圭在胸前律動的手指仿佛還在眼前,那聲氣沉丹田發出“胸毛~~~~~~~~”聲的大聲表演還回蕩在國都英一郎耳邊。
要圭同學是不是已經徹底放棄棒球了呢,否則在這樣嚴肅的場合怎麼會做出這樣抽象的事情。
本來已經跟要圭保持距離的國都英一郎選擇自己直面了這慘痛的現實。
球場上,風一直吹,人聲鼎沸。
面對宿命對手的比試,一個檢測自己這一年來的進步的好時機,是讓人壓抑不住内心的興奮的激動。但是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是什麼,是之前那個能夠在所有對手的比拼的賽場上壓制住所有人的投捕嗎?
真正的壓制力,兩個人就是第一線的投捕,作為打者能感到的宛如銅牆鐵壁的防禦力。沒有守備隊員存在的意義,就是這樣迷人的存在,就是這樣想讓人挑戰的存在。
揮棒而出
很好懂的投球,标準的直球是清峰葉流火一貫的速度。
球帶着敲擊的速度飛奔向一壘的邊線,由于角度的問題是個出界球。
輕而易舉地打中了,這曾經演練千百次的路線。
清峰葉流火與要圭,這對怪物投捕經過了新的一年——止步不前。
陽光打在球場上的每個人身上,大家的棒球服在日光的照耀下白得發光。而國都英一郎由于戴着打擊頭盔,側面的護闆在臉上遮蔽了一片陰影。球棒斜向上擡起,舉過了他自己的肩膀,也在要圭穿戴着護具的身上投下了一條影子。
可是,到了高中,這對從曾經的希望成為隊友的對手變質了。不但放棄了曾經一直向上的進取心沒有進入棒球豪門,還選擇去了普普通通的無名都立這種公立學校來逃避。
調整好狀态的國都,面對清峰葉流火的依舊無變化的直球,仿佛演練了千萬遍那樣輕而易舉的打了出去,球遠遠的飛出了場地,越過了扇形底沿最外側的邊線。
本壘打。
國都英一郎,撂下球棒,順着路線回到了本壘。毫不客氣地将本次練習賽帝德的第一分收入囊中。
既然對手已經選擇逃避,這目指甲子園的緣分就隻能就此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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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心态影響發揮,那麼對于棒球來說這一點尤為重要。
清峰葉流火在隻有自己的投手丘上向來調整得很快。
場上無人,零出局,面對的就是從頭開始的對決。
簡潔的球場上,隻有小手指初始的防守陣容,帝德的打線還沒有上壘,每個位置的人都在重新打起精神。内野還由于二遊間的千早藤堂等人因為剛剛欣賞國都的路過而顯得熱鬧,外野就是孤零零的小貓兩三隻在隔着遙遠的距離竊竊私語,其中就有悠木步企圖拉小山聊天的身影。
接下來将要上場的帝德選手,整個人帶着笑意,珍惜的上場比賽機會令人顯得非常有快樂的氣息。普通的個頭與力度,甚至都不是穩重地擺好姿勢,上來先用手臂握着球棒向右輪了一個大圈,才冷靜下來做好期待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