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将心中的疑惑問出,遊雲子身旁站着的少年已經譏諷出聲道,“他半點本事沒有,怎麼可能奪魁,師尊,你這話說得未免太沒根據了。”
“引心,不可無禮。”遊雲子色厲荏苒,神色冰冷地訓斥道,“本尊平日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快同你師弟道歉。”
陸引心盯着周梓晨的眸中充斥着恨意,若是眼神如劍,現在周梓晨隻怕是已經千穿百孔了。
可遊雲子還在身旁,陸引心隻能不情不願地彎下身子,不甚誠懇道:“小師弟,是我無禮了。”
“這是挽心的師弟。”遊雲子待陸引心倒過歉後,方才介紹道,“此次參與試煉的,便是你們兩個,試煉中雖不分門派,但你們仍要同心協力,掙個好成績回來。”
陸引心不情不願地點了頭,但在遊雲子離開後,他又擡眼看向周梓晨,眸中全是乖戾的神色,譏諷道,“我可不敢與你一道,我自己一人也能掙出個好成績!”
周梓晨在人間十數載,怎可能不懂人情世故,眼前陸引心對自己這般說,隻怕是将陸挽心受傷一事全然怪罪在自己的身上了。
隻是,周梓晨也無話可說。
畢竟當初若非陸挽心擋在自己身前,隻怕重傷躺在雙安城的,就是自己了。
他拱手對陸引心行禮,“師兄,還請多擔待。”
陸引心宛若一拳錘在了棉花上,頗為不解恨,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醉鶴山頂此時聚集了四個門派的弟子,熱鬧非凡,唯獨周梓晨一個人誰也不認識,又沒有師尊領路,瞧着甚為可憐。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花錢把自家師尊引出來的時,一隻北瓊鳥站到了他的肩頭。
周梓晨垂眸,将北瓊鳥抓起捧在手上,感激涕零道,“好兄弟,還得是你心裡有我,以後我再也不教你亂七八糟的話了。”
虛墨白:“……是為師。”
周梓晨吓得差點把手裡的北瓊鳥扔出去,半晌才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然後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師尊?”
“嗯,此行為師會助你奪魁,快将為師放在肩上,莫太過引人注意了。”虛墨白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腆着臉給自家徒弟在試煉大會上作弊。
周梓晨想得卻是,不愧是自己師尊,不作弊則已,一作弊就直接作個大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北瓊鳥放回肩膀上,以方便虛墨白想要同自己說話時隻要微微側過頭便是了。
虛墨白:“水襲帶了嗎?”
“帶了。”周梓晨拍了拍腰間,财不外露,他将水襲佩戴在了腰間,又用外袍遮住,省得引得其餘人觊觎。
虛墨白放心不少,有水襲,有九劫,還有自己幫着作弊,他要是再不赢下比試煉,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試煉大會今日隻是開幕分組,正式比賽還要等到明日。
上午的時間用于衆人互相打招呼,順便認識一下各位真人或是仙人的弟子,以方便日後行事時讓他們行個方便。
周梓晨雖然沒有師尊出面帶着,奈何池雲真人收徒的消息實在流傳太廣,慕名而來之人不在少數。
“你就是池雲真人新收的徒弟嗎,瞧着似乎也不太像天賦卓絕的模樣,要不同我過個兩式?”一個不及周梓晨腰高的男娃娃站在不遠處,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還揚了揚粉粉嫩嫩的拳頭。
而他的背後,背着把寬闊的大刀,瞧着似乎比娃娃本人還要更高一些。
頭重腳輕,看着頗為滑稽。
周梓晨剛想伸手揉揉小娃娃的腦袋,虛墨白卻突然出聲道,“你還是不要惹他。”
“為何?”
“你在和誰說話?北瓊鳥?為什麼北瓊鳥會對話,讓我也玩玩!”說罷,小娃娃一跳三尺高,比周梓晨禦劍的高度還要更高幾分。
這彈跳力……這是人嗎?
所幸周梓晨的疑惑很快便有人來解答了。
“莫延,不得無禮!”随着一道呵斥聲,小娃娃乖順地跳了下來,安安穩穩地落在周梓晨面前,“道友,我是莫廷,聽聞你是池雲真人的弟子,便想來領教一下。”
方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而發出聲音的人穿着一身青袍,緩慢地走到周梓晨身旁,目光從上至下掃過,視線略微停留在了他的北瓊鳥上。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就在周梓晨懷疑自己暴露的時候,那人突然挪開了視線,沉聲道,“本尊乃琦神谷谷主顧霖淵。”
說罷,他揪過一旁的莫延,聲音冷冽道,“他的性格莽撞了些,若是沖撞了閣下,本尊代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