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催什麼,我不是在看了嗎?”陸引心緊張得額頭直冒汗,手中的羅盤也在飛速旋轉,可最終也并未朝向八卦陣中正确的方向。
周梓晨雖看不懂,但也瞧出他這是失敗了,小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沒算出來怎麼走?”
如此問話,在陸引心聽來與挑釁無異,他當即漲紅着臉反駁道,“還不是因為你的鳥沒畫準嘛!”
北瓊鳥聞言隻撲騰了兩下翅膀,再無其他動作了。想着與晚輩争論八卦陣的對錯,實在無意義,虛墨白索性置之不理。
可耐不住周梓晨心直口快,要為自家師尊鳴不平,“你自己功夫不到家,還怪鳥畫不準?可笑可笑。”
“你這人真怪,信鳥不信人?”陸引心活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為了隻鳥得罪同門的,尤其那還是隻尋常的北瓊鳥。
這人怕不是有什麼大病吧!
周梓晨揚揚嘴角點頭道,“那是自然,這北瓊鳥是我的,我自然更信任他,你把羅盤拿來讓我瞧瞧。”
說罷,他就伸手将陸引心手上的羅盤奪了過來,不曾想那羅盤在他手上竟分外聽話,全然沒了剛才那般胡亂轉動的模樣。
見狀,周梓晨勾着嘴角愈發得意了,可看到羅盤上密密麻麻的扭曲字體,他又犯了難:這些文字是何意?師尊也沒教過這東西怎麼看啊。
“指針指那邊,是不是就是往那邊走?”周梓晨看不懂羅盤,隻能看指針,他擡手指向其中一個方向,正對地上八卦中的坤處。
陸引心的表情霎時間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他搶過羅盤,不知為何,那羅盤又如先前那般胡亂轉動起來。
“怎麼回事?”陸引心極為納悶,已然沒了之前那嚣張的氣焰,“難不成是你的北瓊鳥在作怪?”
周梓晨也懶得跟他計較,重新拿過羅盤道,“别亂猜了,辦正事要緊。”
他們橫豎找不到準确的方向,隻能先由周梓晨拿着羅盤,一點點按照指引的方向前行。
迷津森林深處的霧氣反而不像外圈那般濃重,他們目之所及多了些灌木與奇怪的藤蔓,周梓晨看什麼都好奇,正要伸手去碰時,卻被北瓊鳥啄了一記,疼得他龇牙咧嘴。
陸引心看得發笑,調侃道,“你的這隻寶貝鳥瞧着不怎麼聽話啊。”
何止是不聽話,他還是隻吞金獸呢。周梓晨心裡吐槽,卻難得沒有回嘴。
再走出幾步,兩人一鳥便同時聽到了陣争吵之聲。
“與你無關,我不用你教,撿我回來也隻是你一廂情願!”少女的聲音中帶着愠怒,似乎正在對眼前人發火。
什麼情況?周梓晨頓時來了興趣,拽着陸引心往樹後邊躲了躲,确認不會被發現後,才安心觀賞面前的鬧劇。
周梓晨認出發火的少女就是剛才插隊的那位,而此時站在她身前的,竟是賢華殿殿主齊明幽。
“無理取鬧,你為何不肯同他們好好相處?”齊明幽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似乎是在說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也偏偏是這句不溫不火的話,激起了少女久壓心底的怒火。
“跟你說不明白,讓開!”
“放肆。”齊明幽的指尖刹那間閃過一道白光,随後齊明幽與少女便在衆人面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落在地上的小團雀。
不,不是團雀。團雀不會有金紅相間的羽毛。
周梓晨猛地想起虛墨白曾說過,這姑娘的真身是隻鳳凰,莫非鳳凰的幼體便是這幅模樣?
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驚豔。
不過比起是看鳳凰,周梓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這些幻想可以對參賽者進行攻擊嗎?”
虛墨白:“不可。”
他觀過數次試煉大會的比賽,從未見過有幻象可以使用術法的。
除非,是齊明幽有意插手此次試煉。
不過虛墨白很快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他清楚齊明幽對待弟子素來随心所欲,徒弟來問便提點兩句,不問便不聞不問。
實在沒理由插手弟子試煉一事。
虛墨白轉念猜測道,“或許是她身上有敕令,正巧被幻象說中罷了。”
周梓晨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若是我現在救下她,她會送我兩根羽毛嗎?”
“你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陸引心在一旁看了半天,瞧着周梓晨在那跟空氣對話的模樣,實在詭異。
“咳咳……”周梓晨佯裝咳嗽道,“沒什麼,咱們先過去瞧瞧吧。”
正說着,周梓晨走出樹影,快步來到小鳳凰身旁,将其撿起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讓她與虛墨白待在一塊,擺明了讓師尊幫忙救鳥。
虛墨白也心領神會道,“三百兩。”
周梓晨:“沒問題。”
虛墨白收錢辦事頗為麻利,沒走幾步,周梓晨頭頂的鳳凰就蘇醒了。
它從周梓晨的腦袋上跳下,再度變回了少女的模樣,精緻的小臉上卻帶了幾分尴尬。
小鳳凰對着周梓晨拱拱手,“多謝道友相助。”
“道謝可不是用嘴說就可以的。”周梓晨俨然一副奸商的嘴臉。
小鳳凰愣了愣,沒料到周梓晨會這麼說,“道友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