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如雪的婚紗在草地上拖行,新娘子手捧花球,走在紅毯上,夾道是親朋好友的祝福,而新娘子的目光明确地落在紅毯末端的新郎哥上,與旁人的表情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一樣的是新郎哥與旁人異樣都是笑着的,與旁人不一樣的是新郎哥這副笑容還帶着對愛人的愛意。
一步,兩步,三步,五十幾米的紅毯竟然是這麼的短,如果記憶是不止的湧泉,安德魯茲便是這個泉眼,越是靠近,回憶就越來越洶湧,喜怒哀樂,多少與安德魯茲的回憶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交織成今日難忘的記憶。
花雨點點,花童籃子裡新鮮采的花被撒的漫天飛揚。
“呼……”諾亞萊爾離安德魯茲僅僅有幾步之遙,步履越發放慢,而捧着捧花的手亦是篡得越來越緊。
這一刻,整個草地的人都為二人噤聲,默默地注視二人之間逐漸拉近的距離。
三步,兩步,一步,五十幾米的紅毯終于走到了盡頭,在漫長卻又不漫長的等待之後,諾亞萊爾終于走到安德魯茲身邊。
“嘿嘿,你今天真漂亮。”安德魯茲的目光從諾亞萊爾剛才進場開始就一直沒能從諾亞萊爾身上移開過,見諾亞萊爾大大咧咧慣了的小心翼翼地走過紅毯,一時半會兒竟覺得諾亞萊爾拘謹得可愛,憐愛地隔着頭紗摸了把諾亞萊爾為了今日婚禮而精心護養的金發,“可愛。”
這些話全場就隻有新娘新郎二人聽見而已,聞言,諾亞萊爾臉上壓抑住的紅暈登時蔓延至耳垂,諾亞萊爾在這種場合最拿安德魯茲沒辦法,隻好嬌羞微嗔道,“有什麼纏纏綿綿的話之後再說,現在是婚禮呢……”
不過話雖這樣說,諾亞萊爾卻絲毫沒有為這場婚禮省出一點時間的打算,握着安德魯茲的手與安德魯茲面對面站着,諾亞萊爾差點就要揭開頭紗跟安德魯茲親起來了,這種負責阻止的事情當然要交給諾亞愛爾,也就是今天二人的證婚人。
雖然說婚禮的證婚人一般都是請牧師或者家裡别的長輩來擔當,怎麼也不會輪得着諾亞愛爾這個小輩來負責,隻不過諾亞萊爾這獵人村可沒城堡這麼事事都要按規矩來,諾亞愛爾想當,諾亞萊爾也同意,所以諾亞愛爾就很順理成章地當了二人的證婚人。
“哼哼!!”在到揭開頭紗的環節之前諾亞愛爾決不允許安德魯茲這家夥親自己哥哥哪怕是一口,諾亞愛爾幹咳幾聲,示意兩人别再卿卿我我了,什麼卿卿我我的事等婚禮結束後房門一關燈一關被子一蓋才做。
“嘛,在為我哥還有哥夫證婚之前,我有話要說。”
“證婚人緻辭”這一環是當初排流程一早就排好了的,家裡人覺着諾亞愛爾這孩子從小到大不是在床上歇着就是快要病得在床上歇着,怯怯弱弱,在一小群人面前說句話都得支吾個半天,更何況是像今天的場合一樣當着全村人的面講話,隻不過家裡人信不過諾亞愛爾的性子,可諾亞萊爾卻信得過諾亞愛爾自告奮勇要當證婚人時的堅決表情。
“哼哼,講真,在我哥正式将安德魯茲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紹給我的時候,其實我對這兩個人的關系還是有些排斥的,不過既然我哥哥喜歡安德魯茲喜歡得要命,我也不好意思拆散他們兩個。”在這麼多人面前講這麼一段話已是用去了諾亞愛爾一半的勇氣,諾亞愛爾緩了緩,決定在自己勇氣耗光之前把這段話講完,“不過嘛,我哥終究是走過了婚禮的那條紅毯,來到了安德魯茲身邊,所以安德魯茲,我哥下半輩子就交給你了,在大家面前發誓,好好對我哥,好嗎?”最後一句“好嗎”看似祈使,實則卻是一種溫和的命令。
“好。”理所應當的答案,換來全場如雷的歡呼。
“安德魯茲·霍洛維愛德先生,你願意承認諾亞萊爾·伊利特奇為你妻子,無論貧困或患病,直到生命的盡頭嗎?”諾亞愛爾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
“我願意,我安德魯茲·霍洛維愛德,願意承認諾亞萊爾·伊利特奇為我的妻子,願意此生此世隻愛他,尊重他,保護他一人,不與其他人發生感情。”一句對将來婚姻的誓言,烙在諾亞萊爾腦海中的當眼處。
諾亞萊爾已忍不住眼泛淚光,現場衆人都不忍發出任何聲音來破壞這神聖的一幕。
“諾亞萊爾·伊利特奇先生,你願意承認安德魯茲·霍洛維愛德為你丈夫,無論貧困或患病,直到生命的盡頭嗎?”諾亞愛爾給了點時間讓諾亞萊爾擦去眼淚,然後繼續問道。
“我願意,我諾亞萊爾·伊利特奇願意承認安德魯茲·霍洛維愛德為我丈夫,願意此生此世隻愛他,尊重他,然後啥……?”諾亞萊爾容積不大的小腦瓜被緊張占了決大多數空間,安德魯茲剛才說的婚禮證詞諾亞萊爾隻記着了一半,後半段記又記不住,尴尬地啞口無言。
“哈哈哈……”神聖莊嚴的場面冷不丁地插入一段滑稽的小插曲,惹得衆人捂嘴偷笑。
“尊重他,保護他一人,不與其他人發生感情。”安德魯茲氣音提詞,諾亞萊爾接着照着讀下去,才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宣誓。
安德魯茲也是紅了眼眶,兩人再次凝視着對方。
端來戒指,二人交換婚戒。
彼此都是最清楚彼此的人,連婚戒也是與無名指的大小無比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