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生從外面跑了進來,行禮道: “殿下,妍妃娘娘傳您過去。”
九皇子呵斥他, “幹什麼毛毛躁躁的。告訴母妃,老師給留的學問我還沒學會,沒有時間。”
圖生知道九皇子現在沒心情,也不想去,他為難的說: “殿下,妍妃娘娘說了,她說……她說……”
九皇子撂下筆,看着他: “說!”
圖生不想傳這個話,他看了一眼劉吉,覺得劉吉也幫不了他,就硬着頭皮說: “妍妃娘娘說了,你今天要是不去見她,以後也都别去了。”
母妃的脾氣餘景是知道的,若不去,她能過來把他的景豐殿拆了。
餘景沖着劉吉招招手,朝着妍喜宮走去。
果不其然,他到了妍喜宮的時候,妍妃正在正廳喝茶等着他。見他到了就吩咐下人擺膳。
餘景坐到了妍妃的對面, “讓母妃擔憂,是兒臣不孝。”
妍妃纖細白斬的手指在茶盞的邊緣來回滑動, “你還知道母妃擔憂?真難為你還有點良心。”
餘景知道,妍妃脾氣不好,這麼夾槍帶棒的說話已經是她壓着火氣了。這兩天母妃擔心他,找了他幾次,他沒有過來,是自己心情沒有調整好,怕給母妃添堵。
劉吉在門外站着沒有進到廳内,盧嬷嬷安排他跟着下人們一起去用膳。
妍喜宮下人們的吃食雖然比不得主子,但是也不錯,雜糧饅頭,蔬菜湯,饅頭熱氣騰騰剛出鍋,大個兒,胖乎乎、軟乎乎的帶着甜。劉吉一口氣吃了三個。
吃飯的當口聽見下人議論, “聽說清甯又在偏殿侍寝了,皇上來了幾回都在偏殿睡下的,還是妍妃娘娘安排的。”
另一個下人說: “這是妍妃娘娘仁慈,一個宮女爬床,咱們娘娘沒有罰她,反倒是日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可不是,她一天天的還拿自己當主子,對咱們頤指氣使的,那天就是因為氣不順還扇了小翠兒一巴掌,小翠老實不敢吭聲,半張臉都腫了。妍妃娘娘罰咱們都沒有這麼罰的。”
大家都在為小翠兒不平。
這時候盧嬷嬷過來了,站在堂内管教他們, “誰給你們的膽子,嚼舌根。清甯現在是皇上的人,是你們半個主子,以後伺候的小心些。”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 “半個主子,可還不是主子呢,沒名沒分的。妍妃娘娘那是可憐她,這都多長時間了,皇上沒有升位分的打算。就是個暖床的宮女而已。”
劉吉隻是聽着,不問,不說。吃飽了,到正廳的門外等着九皇子。
廳内,妍妃和九皇子在用膳。
妍妃給餘景夾了塊兒清蒸魚, “景兒,你還在長身體,多吃些,母妃知道你做學問和練武都很勤勉,再忙也要好好吃飯。”
餘景也給妍妃夾了一塊兒雞肉, “母妃你也吃,身體重要,不用為兒臣操心,兒臣長大了,知道什麼重要。”
妍妃看着餘景滿臉的擔憂, “我到是希望你能懂,朝堂上的事兒輪不到咱們管,況且你還小,你外祖父這段時間也是不得志,他也在忍着。你放心,娘把話放這,現在誰嘚瑟的歡,誰就死得快。”
餘景趕緊制止她接着說, “母妃,慎言。”
妍妃岔開了話頭, “清甯那個小蹄子已經很嚣張了。你父皇來了幾次,我都安排她侍寝了,男人啊,新鮮感一過就沒什麼興趣了,我看你父皇也沒有給她升位分的打算。”
餘景笑笑,誇贊自己的母親, “母妃做的好,有時候發脾氣并不能解決問題。”
妍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個兒子忽然之間就長大了,大到能為她撐腰了。可她的景兒明明才隻有十歲。連伺候他的那個小奴才似乎都讓他教的比旁的小宦童穩重。
想起劉吉,妍妃娘娘又開始交代, “你身邊的那個小奴才,好好教養,盡量能為自己所用,如若發現他有二心千萬不要手軟。重要的事情要有分寸,奴才就是奴才,别像你的父皇,跟一個奴才比跟兒子都親。”
餘景知道母妃說的對,還是沒來由的有些抵觸,但還是恭敬的說: “母妃放心,我心裡有數。”
這一點妍妃還是很放心的。他的景兒和他的父皇是不一樣的。
九皇子吃過飯領着劉吉往回走,劉吉老老實實的把在飯堂裡吃飯他們說的話學給了九皇子聽。
說完了劉吉不解的問: “殿下,清甯那樣對妍妃娘娘,妍妃娘娘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
九皇子站在劉吉的面前認真的說: “好?你要記住,表面上對一個人好,不一定是真的好,你越是想整死一個人,越要在表面上對她好,好到整死她了,旁人也覺得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懂了嗎?”
劉吉趕緊說, “奴才懂是懂了,可是這也太難了,奴才是學不會,奴才不喜歡的人不想對她好。”
九皇子拍了劉吉的後腦勺一下, “你笨死了,跟着爺,慢慢學,會也得會,不會也得會。爺養你,不是讓你當飯桶的。”
劉吉: “哦。”
民以食為天,能當飯桶那是天大的好事,我就想當飯桶。
回去得跟費志費公公說說,能不能讓景豐殿的廚子跟妍喜宮的廚子學學蒸饅頭,簡直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