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

“那是誰？”

見棠憎閉口不答，周躍進心知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驕傲，自尊心極重，當下也沒再多問，回到車上還是忍不住又唠叨兩句，讓棠憎記得聽醫生的話，回去按時抹藥，這才将人帶回學校。

下午放學周躍進還打算送棠憎回家，隻是最近學校舉辦活動需要人手，周躍進很快被校領導電話叫走，隻來得及叮囑棠憎回家注意安全，有事給他打電話。

見棠憎一一應下他才放心回去忙工作。

秋風蕭瑟，樹葉枯黃飄零，街道上都是穿着厚外套裹得嚴嚴實實的路人，棠憎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再沒有烤面包出爐的甜香，他望向那邊，玻璃門緊閉，室内黑暗，原先會在那處微笑和他打招呼的姐姐，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突然認識到這一現實，棠憎不由悲從中來，緩緩朝家的方向走去。

公交車從身側駛過，棠憎頭也沒擡，腳步踩上樹葉沙沙作響，這是他來到H市渡過的第三個秋天。

‘滴滴——’刺耳的車鳴聲打斷他的回憶，棠憎擡頭看去，卻發現身側停着一輛粉色敞篷轎車，方可單手搭在方向盤上，黑色墨鏡遮住大半張臉，明明深秋她卻穿着露肩毛衣，香肩半露，肌膚白到發光。

“封仄同桌？”她邪魅張揚的大眼從墨鏡後射來，确定後道：“去哪，載你一程。”

“不用了。”

大小姐生平頭一次被人拒絕，方可不怒反笑，墨鏡朝後面随意瞥了眼，旋即啟動車子：“那你自求多福吧。”留下似是而非的話，轎車彈射起步，嚣張的擺尾消失在拐角處。

棠憎沒有多想，繼續朝前走，隻是經過一處偏僻小路時，才明白方可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對門的家暴男站在路中央，應該是剛下班，還穿着西裝，隻是經過一天工作已經産生褶皺，他沒再露出虛僞的笑容，大概因為此刻隻有他們兩人。

“聽說你被放出來了我還不相信。”家暴男活動脖頸，眼睛緊緊盯向棠憎：“真不知道那些監察官幹什麼吃的，像你這種社會毒瘤怎麼能放出來繼續危害社會呢。”

棠憎後退半步，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冷靜道：“怎麼？你打算殺我？”

【沒錯，他就是要殺你，動手先殺了他。】

［不行。］

“你以為我傻嗎。”家暴男勾唇冷笑：“今天周五，我才不會殺你。”

說完他擡手拍拍掌，很快棠憎身後響起沉重腳步，竟然是三個黑桃！

“但你當初打我那一拳，總要還回來吧。”家暴男說着慢慢退到路邊，朝三個黑桃道：“給我狠狠打！留口氣就行！”

兩個黑桃K，一個黑桃Q。

【看到沒有，壞人是不會因為你的退讓改變，他們隻想趕盡殺絕。】

［……］

三人惡狠狠的盯上棠憎，漸漸逼近，家暴男還在嘲弄：“你那天不是很能打嗎？我專門花重金請來三個專業的陪你玩玩。”

棠憎徐徐後退，但三人很快将他團團圍在中間，沒有退路了……

大拳落下的瞬間，棠憎立刻躬身護頭，緊接着劇烈的沖擊令他飛出去十來步，後背撞上樹幹後掉下，噗的吐出一口血水。

“哈哈哈哈——”家暴男忍不住大笑，“你要是現在認輸，爬過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并且立刻搬家離開這裡的話，我興許心情好能放你一馬。”

黑桃Q與同伴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輕蔑的笑，讓他們兄弟三人來對付一個小小的梅花實在是大材小用，動動手指都能捏死他，一會兒還得費心不能給人打死。

棠憎吐血後一直趴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黑桃Q露出不安的表情。

别是真死了吧。

他指揮黑桃K去看看。

耳朵上夾了耳釘的黑桃K走上前，伸出腳尖本打算把棠憎挑過來，誰知剛出腿的下一秒，腳腕突然被人擒住。

太好了，沒死！

黑桃K松口氣回頭正要和兄弟們說，誰知腳腕上的桎梏突然發力，竟是直接将他整個人扳倒，狠狠摔在地上，頓時激起一層枯枝落葉。

“啊——”

黑桃K的慘叫登時吸引剩下兩黑桃注意，起初兩人并未在意，隻道他是沒站穩摔倒地上，正要嘲笑卻見剛才病弱将死的少年快如閃電，膝蓋瞬間絞住黑桃K 脖頸，力道之大若地上是個普通人隻怕登時骨頭都要絞斷。

“不對勁，速戰速決！”黑桃Q大喊一聲，和黑桃K一起沖了上去，‘棠憎’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底映出遠處奔來的兩座小山，明明速度極快的兩人在他眼中卻如減慢倍速般一舉一動都清晰起來。

他嘴角扯開詭異的弧度，大腿徒然發力跳起，地上的黑桃已然暈死過去。

黑桃Q率先趕到，熊掌般厚重的大手徑直向‘棠憎’拍去，帶起呼呼風聲可見力道之大不死也要重傷，誰知‘棠憎’突然消失在原地，黑桃Q大驚失色間‘棠憎’已閃身來到他身後，重重一腳将他猛地踹出，壓到地上的黑桃K身上，本來黑桃K都欲轉醒，睜眼卻見他哥龐然身軀重壓而下，當即眼一閉徹底沒了大半條命。

後至黑桃K見此情形當即止住腳步，驚疑不定看向交疊的兄弟二人，再看向旁邊悠閑抱臂盯向自己的少年。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他努力看清‘棠憎’瞳孔，依舊一片漆黑，并沒有黑桃印記。

他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