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年級第一棠憎第一次沒有寫作業,棠憎表示難以接受。
封仄已經不知從哪又借過來一張卷子,正奮筆疾書,餘光見同桌如遭雷劈,善心大發讓過去一半:“一起?”
“不,我要自己寫。”
封仄挑眉,看同桌眼神堅定像要入黨,拿過卷子準備下筆,剛在空白處寫下“解”字,課代表翩然而至:“交作業了。”
棠憎看着隻有“解”字的空白卷子,又看向課代表手裡滿滿登登卷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窘迫二字的含義,臉慢慢漲紅。
課代表卻是比棠憎還要驚訝,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這其實應該是封仄的卷子——他朝封仄桌上确認,很好,兩張卷子,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
“呃——要不你說你忘帶了?”課代表心下揣揣,自然相信一向好學生著稱的棠憎不可能不寫作業,遂出主意。
“不了,就這樣交吧。”棠憎捂臉遞出試卷,比起撒謊,他更應該坦誠認識自己的錯誤,長了記性這樣下次才不會再犯。
封仄險些笑出聲,顧及小同桌面子,大手一揮:“得,我也就這麼交吧。”
他遞出白卷。
“還真是同桌,說不寫作業都不寫。”課代表嘀咕,棠憎将頭默默又埋低兩分。
直到上課鈴打響,封仄才好笑的捏起棠憎脖頸将鹌鹑拽起來:“上課了,你不會繼不寫作業之後連課也不聽了吧。”
當然不可能!
陽光正好,輕柔的微風拂進教室,白色紗幔輕微蕩起,在空中舞動,班級裡靜悄悄的,隻有老師孜孜不倦的講課聲不時響起,最後一節是周躍進的課,他上完課後沒着急走,而是公布了學校通告。
“同學們,咱們學校下下周将要在市體育場舉辦運動會,屆時全校參加,希望大家踴躍報名!”
登時全場歡呼,足足兩天可以不用上課的喜悅登時籠罩下來,連黑桃等人都在興奮讨論報名什麼項目,校運動會基本都是黑桃的舞台,有黑桃在冠軍毫無疑問。
體育場?!
棠憎心裡一跳,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最後一章漫畫,上面說發生命案的地方不就在體育場嗎!
“不知道今年運動會有沒有啦啦隊。”封仄朝他促狹擠眉,“同桌,你準備報名什麼項目?我聽說方可往年可是籃球隊的啦啦隊長!”
棠憎此刻卻沒心情和他貧嘴,心下想着漫畫的事情始終惴惴不安,連周躍進叫他幾聲都聽不到,封仄手肘輕輕碰了碰他:“老周叫你。”
棠憎驟然回神,應聲擡頭,周躍進正看他:“棠憎,你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趟。”
棠憎點頭應下,沒幾分鐘下課鈴響,周躍進從沒有拖堂的習慣,當即收拾東西走出教室,封仄收起書,随手和棠憎道别後大步流星,背影潇灑肆意。
棠憎慢吞吞放下筆,又等了會兒外面人漸少才慢悠悠前往教師辦公室,幸而這會兒裡面隻有周躍進一人,面前攤開一摞卷子,正是他們班的。
棠憎低頭走過去,聲音低垂,“周老師。”
“你來了,坐。”周躍進偏頭吐出茶沫,溫聲道:“腳上的傷怎麼樣啦?”
“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周躍進餘光瞥到卷子:“你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盧肅他們還有找你麻煩嗎?”
棠憎連連搖頭。
“那你這周末都在家幹什麼?”
看漫畫……
不過棠憎當然不敢說。
見棠憎不說話,周躍進輕輕歎了口氣,“棠憎啊,你已經高三了,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棠憎不合時宜的想起那個湛藍如洗的黃昏,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小狗輕微的喘息。
“你不要看那些花色不好好學習,他們都是有退路的,黑桃的體能,紅桃的智商,方塊更不用說了,能成為方塊誰家沒有雄厚的财力。”
“所以作為梅花,你現在的重心就應該放在學習上,你明白嗎。”
棠憎乖乖點頭,态度極為恭敬,虛心受教。
孺子可教也,周躍進甚感欣慰,端起茶杯緩緩喝了口,樓下卻突然吵鬧起來,原又是黑桃之間互不順眼,在操場決鬥,兩虎相鬥,不少看客梅花慘遭波及,傷者廣泛,年級主任大叫跑過去阻止。
可憐年級主任年過四十,雖是紅桃九,體力耐力都不如年輕人,貿然沖入戰圈卻被打紅眼的黑桃失誤一拳擦中下巴,踉跄倒地。
最後還是保安拿了電擊棒過來,才勉強制住他們。
周躍進:“……”
他扭過頭,看向乖孩子棠憎,義正言辭:“當然體力運動也必不可少,學習之餘我們更應該加強自身鍛煉,提升身體素質,正好之後不是有運動會嗎,你去報個項目,平時沒事多練練,别老悶着學習,人都給悶壞了。”
棠憎下意識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