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别墅區燈火通明,劉強剛下班到家,緊接着門鈴再次響起。
他動作一頓,目光掃了眼大門,保姆應聲過去開門,“請問您找誰?”
“等等,不能進去……”
劉強目光一暗,後退兩步,腿挨上茶幾,正戒備着看到玄關走出的人,愣住。
“小勝?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叔。”謝勝跟回自己家似的,大咧咧癱倒沙發上,還招呼劉強坐。
沖保姆揮揮手,劉強坐到小沙發,笑起來眼角皺紋突出,顯得和藹可親,“小勝,多長時間沒來叔叔這坐坐了,今兒别走,我讓阿姨給你準備愛吃的。”
謝勝玩着手裡的魔方沒應聲,劉強笑罵了聲臭小子,起身去找保姆。
确認劉強真的走了,謝勝唰的坐起來,手按上耳朵,裡面裝了小型通話裝置。
“洞幺洞幺,收到請回複。”
别墅區百米開外的黑色改裝車裡,機械運轉,響起謝勝嘈雜的聲音。
棠憎一言難盡,問身邊的人:“你倆設的暗号?”
面對遂白的目光,封仄一本正經,“怎麼可能,我是那麼幼稚的人嗎。”
“洞幺在嗎洞幺在嗎,敵人已暫時離開,下一步請指示。”
遂白按下通話按鈕,“别墅裡有沒有地下倉庫?”
“有吧,我找找。”那邊聲音斷斷續續,緊接着傳來幾道窸窣聲,應該是謝勝在移動。
“小勝,晚上吃魚好不好,阿姨剛買的新鮮鲫魚,給你炖魚湯喝。”
“好——”謝勝拉長聲調,轉而又壓低聲音,“我好像看到了。”
謝勝看着面前上了鎖的房間,躍躍欲試。
“别沖動,你現在一個人在那裡,太危險。”棠憎剛說完,對面傳來咔吧一聲細想,他以為自己聽錯,剛想問旁邊兩人聽到沒,播音口就傳出謝勝的聲音。
“開了。”
“……”
“需要進去看看嗎?”
“等我們過去,”話剛說到一半,對面又說:“已經進來了。”
“……”
請問你問的意義在哪?
不知為什麼心底總有不好的預感,棠憎握住口袋裡的東西,緩緩拿出。
這頭謝勝走下樓梯,地下庫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他也是憑着别墅的相似性,才覺得這裡應該有個空地,沒想到還真讓他找找了。
越往下走越黑,樓梯深不見底,手電筒打過去都照不到底。
上面有人在叫他,謝勝扭頭看了眼,沒猶豫多久又繼續朝下走。
這時候上去也是迎面碰上,他下來前還把門重新阖上,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很快他腳踩到實處,周圍很黑,手電筒隻能照亮面前一片區域,看清楚後他倒吸一口涼氣。
“小勝?”
頂上的門突然被拉開,微弱的光亮出現在上面,聲音經過空間環繞更加幽悶,壓迫感十足。
“小勝你在下面嗎?”
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耳膜,謝勝早在對方開門的前一瞬就按滅手電筒,安靜屏息,過了幾秒門重新阖上,他尚來不及松口氣,就聽到樓梯上隐隐傳來的腳步聲。
他竟然下來了!
謝勝頭皮猛地炸開,連發絲都根根豎起,如果沒看到地下室的這些東西,他肯定不會相信劉強會是遂白口中的綁架犯,這次主動要求幫忙也是為了還他一個公道。
但是現在看到這些,他再面對劉強隻覺驚顫。
來人很快來到底下,擡手拍開照明燈,地下室的景象一覽無餘。
說起像地下室,這裡更像是一個實驗室,潔白的大理石瓷磚上擺放着整齊劃一的桌子,桌子上各種化學試劑一應俱全,而其他瓶瓶罐罐中還裝着幾團血肉。
劉強眼前一亮,快步走到裡間,路過謝勝藏身的地方。
“又收集滿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他滿懷笑容的拿起裝滿的容器,迫不及待仰頭喝了個幹淨,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喝的太急,有鮮紅色的液體自嘴角留下。
劉強用手擦掉,看着珍貴的血液,十分莊重的放進嘴裡,舔舐幹淨。
鐵鍊當啷作響,有另一個人開口,聲音稍顯沙啞,“瘋子。”
“你放心,”劉強把容器放回原味,查看了下引流管,确認這個地方已經放不出血液了,利索拔出,換了個地方狠狠紮下。
上面響起一陣悶哼,劉強從桌上拿了什麼東西塞到那人嘴裡,“可别死了,我現在就指望你。”
說完,裡間的隔層突然發出咚咚咚咚,劉強表情不耐,從旁邊的桌上拿出鐵架台,“真難殺。”
他打開裡間最裡面的鎖,腥臭味撲鼻而來,頃刻間蔓延整個地下室,謝勝捂住鼻子,難以呼吸。
“這都沒死?”劉強看着面前脖子幾乎斷了一半,卻還站着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黑黢黢生物,擡起手,“那我就來送你最後一程吧。”
“住手!”
突如其來的大喝并沒有阻止劉強動作,鐵架台利索錘下,僅剩的皮肉分離,頭咕噜噜滾到地上,轉了兩圈,眼睛正對上後面的人。
謝勝表情呆滞。
“小勝,你真的在這裡,”劉強随手把沾血的鐵架台扔到一邊,抽出紙巾擦手,“走吧,飯快做好了,咱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