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不怕嗎?
傅以山神出鬼沒不說,還神神秘秘的,他一出現,整個演播室的氣場都變得很不對勁。
“有什麼危險?”洛瑤不解的同時不由得全身發冷,手腳不自覺開始哆嗦,分分鐘要站不住。
在一片黑暗之中,洛瑤的眼睛完全不能适應,嗅覺和聽覺自然而然地被重用。
她能聞到從傅以山身上傳出的那股檀香若有似無,但卻再也沒有聽到他的回複,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一點沒有聽見。
此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一陣風,洛瑤的眼睛感覺被什麼燙了一下,她下意識地閉眼保護自己,随後馬上因為害怕而條件反射地睜眼。
太不可思議了!
洛瑤被眼前的一切給吓到,她趕緊揉搓了好幾遍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
演播室燈火通明,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連門都關的嚴嚴實實,絲毫破綻都沒有。
隻是當洛瑤一摸手腕,那失了溫度的手鍊告訴她:剛剛确實又讓她碰到靈異事件了。
在燈光下,由彩色琉璃小珠串成的手鍊反射出奇異的光。
而送給她這條手鍊的傅以山已經不知所蹤,站在演播室裡的洛瑤怔松了幾秒鐘,終于如夢初醒。
完了,她的節目!
洛瑤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強打起精神,努力把節目收尾,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靈魂出竅的情況下是如何完成的。
等到了下班點,她按照平常的順序,機器人一般整理好,獨自走到地下室準備開車回家。
她其實特别害怕,心裡抖得像篩子,但表面看起來就是動作比平時慢點,端着個人樣兒。
傅以山是在洛瑤開車門的時候突然出現的。
洛瑤現在已經對他啥時候出現都不稀奇了,還好好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喂,你會開車嗎?”洛瑤把車鑰匙遞給傅以山,剛一遞出去她就後悔了,“對哦,差點忘了,你可以瞬移,根本不用開車。”
就在洛瑤要收回手的刹那,傅以山阻止了她,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你怎麼了?”
“你能帶我瞬移回家嗎?”洛瑤此時開口說的每一個字都有氣無力,就像一把古琴被人狠狠一摔,七根弦斷了六根,隻剩下一根孤獨地顫動。
傅以山歎了一口氣,将空餘的那隻手翻轉過來,掌心朝着洛瑤的雙眼,将溫暖的氣息傳遞給她。
下一秒,兩個人就出現在了洛瑤家裡。
洛瑤一看到自家舒适的沙發,想都沒多想就一頭栽了下去。
傅以山默默地站在一旁,覺得洛瑤的樣子有點有趣,她既不像他曾遇到的那些人類怕得要死,又不像魇昧那樣不知死活。
她似乎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與他人無關。
過了一會兒,洛瑤翻了個身,伸出了那隻戴着手鍊的胳膊。
琉璃珠閃動着若有似無的光澤,看起來平平無奇,和一般的手鍊沒有差别。
“這個手鍊有什麼作用?”洛瑤轉動手腕,眯起眼睛細看。
“摘下手鍊,我就會出現。”室内暖色的燈光在傅以山臉上打下深淺不一的陰影,襯地他的瞳孔變成了溫柔的棕色。
有一股神秘力量支撐着洛瑤從沙發上翻坐起來,她認真發問道:“就沒有其他什麼厲害的功能嗎?比如殺人,殺妖怪之類的?”
傅以山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表示沒有。
洛瑤歎了一口氣,把手腕遞給傅以山,賭氣道:“那你收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突然出現來吓我。”
“你會有危險。”傅以山說。
“我會有什麼危險?”洛瑤反問。
其實她心裡更想說的口的是:最危險的不就是你這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嗎?
傅以山走到洛瑤邊上坐下,左右手交疊,在半空中充滿迷惑性地比劃了幾下,一個巨大的顯示屏就出現了。
半透明的顯示屏播放了一段畫面——
夜色迷離,萬籁俱靜,一個年輕女人走出電視台大樓。
洛瑤認得這個女人,是隔壁頻道的一個主播。
在大樓門口值班的保安露出一個親切友善的笑容,沖着對方打招呼:“安主播要下班了?”
年輕女人微笑着點點頭,踩着高跟鞋轉頭離去,夜色如黑色煙霧,如影随形。
馬路邊年久失修的燈忽而閃亮,忽而熄滅,透着讓人惶惶不安的詭異。
鏡頭切換到安主播的背影,高跟鞋的聲音在黑暗裡格外地響。
畫面突然抖動起來,伴随着一陣急促的呼吸,好像是有人正在匆匆趕來。
“安主播!”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高跟鞋有規律的響聲。
安主播猛然回頭,臉上的神情還來不及從茫然轉換成驚悚之際——
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撲向了她……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洛瑤眼前的顯示屏居然被傅以山收了回去。
“怎麼回事?安主播拍了個微電影?”洛瑤有些驚奇。
傅以山沉重地翻了個眼皮,重新把顯示屏放回原位,又多給洛瑤放了個畫面。
畫面裡,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們,右手緩緩擡起,一把明晃晃的刀上在不斷滴血。
此時的安主播已經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兇手舉着刀轉過身,洛瑤終于看清楚他的臉——正是先前那個保安!
“所以說,我們大樓的保安和安主播一起拍了個微電影?”洛瑤還是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