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機轟鳴，在道上疾馳。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擔心被颠下去，心慌抱緊了他。

呼吸被困在頭盔裡，她的五感在這種刺激的氛圍下被無限放大。此時的天氣已沒那麼燥熱，擦身而過的風在來回撕扯她的衣角。隔着單薄衣料，是他略顯炙熱的體溫。

街景在倒退。

她忽覺心跳很快，咚咚、咚咚咚……

滿耳朵的心跳聲。

她的腦子裡有個詞一閃而過。

——吊橋效應。①

*

七拐八拐地穿過幾個小巷，疾馳的車終于在一家輪滑館門口停了下來。

駱覺溪沒來過這一片，摘下頭盔，滿眼好奇地打量周圍。

這家輪滑館占地面積挺大，門口挂着彩燈，貼着價單。大概率是因為假期的關系，這家店生意很好，裡頭音樂聲震天，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年輕人在門口購了票在往裡湧。

林虛舟把車停好，拿走了她手裡的頭盔。

駱覺溪道了聲謝，一轉頭，瞥見黃立坤和楊譽深勾肩搭背地從輪滑館裡出來。

“舟哥！你可算來了，我們這都快忙不過來了，”黃立坤愁眉不展道，“老王他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當陀螺使呢。”

“呦，舟哥，這車不錯啊。”楊譽深的注意力被他騎來的那輛車吸引了去，快步走去車邊，這摸摸，那看看，眼饞道：“回頭也借我開一下呗。”

林虛舟回頭看了他一眼，把機車鑰匙丢給了他。

尾随着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平頭胖肚的中年男人。聽他們叫他“老王”，是這輪滑館的老闆。

“呵，真新鮮，這還是頭一回見咱舟哥帶女孩子來我們這。”老王一出門，一雙眼就釘在了駱覺溪身上，從頭到腳仔細打量她：“瞅瞅這小臉，真是漂亮。哎，這誰啊？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駱覺溪被他盯的不自在，低垂着頭避開他直勾勾的目光，小幅度挪步，往林虛舟身後躲。

林虛舟偏頭看了她一眼，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拉着她步入樂聲震天的輪滑館。

“啧，舟哥還是這麼冷漠無情。”老王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問一旁在研究車的黃立坤：“剛剛進去那個，是你們舟哥的女朋友？”

“瞎說什麼呢，就同學。”黃立坤頭都不擡道。

老王啧了一聲，煞有其事地晃了晃腦袋：“以我過來人的經驗看，不像。”

*

再次被抓住了手腕，駱覺溪清晰感覺自己的心跳好似漏了半拍。

她佯裝自然地跟着他進入輪滑館，穿過哄鬧人群。室内光線偏暗，她的目光不時掃向被他抓住的手腕。

行至工作區，林虛舟松開牽住她的手，把擋闆推開，回首示意她跟上。

駱覺溪尾随着他進入一排都是櫃子的地方，正左看右看，聽到林虛舟在叫她。

林虛舟給她遞了塊印有數字的牌子，牌子上圈了把鑰匙。

“這……什麼？”駱覺溪問。

“儲物櫃的鑰匙。”林虛舟指了指一旁放滿挂牌鑰匙的籃子，交代道：“保管好客人的鑰匙。等有客人叫号，找對應鑰匙把東西拿出來給對方就行。”

“……”駱覺溪聽明白了，敢情是帶她做苦力來了。她暗磨了磨牙，但也不敢有異議。

喧鬧的聲浪裡，聽到有人在櫃台外喊号。

駱覺溪急忙應了聲“來了”，放下書包，進入工作狀态。

人一旦忙碌起來，也無暇再想其他的事了。身體雖覺疲累，但精神很飽滿，人也充實。

駱覺溪适應得很快，一接一遞間她還能勻出空檔跟上前攀談的老王搭句話。

老王給她遞了把瓜子。她忙着給客人找櫃子，擺手拒絕了。

“哎，小丫頭。”老王倚在一旁，磕着瓜子與她唠嗑：“你有沒有發現，這舟哥挺招女孩子喜歡的？”

駱覺溪聞言往林虛舟站着的方位望了望，他正被一群女生圍着。

有膽大的女生在尋話找他聊天，但他似是不太想搭理她們，低着頭忙手上的事，眼皮都沒擡一下。更多的是膽小的女生，有的在偷偷看他，不遠處有幾個女生在用手機拍他。

駱覺溪很快收回了目光，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可是我們這的活招牌，不少女孩子都是為了過來看他一眼，才跑我這店裡來的。”老王話說到這，不忘提點道：“你可得看緊他，小心他被人拐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