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鄧曼約好請客的日子,她明天就要飛去中部。
南方真正入秋,夜風涼涼,很是舒爽。
太陽村經濟圈活絡不少,主路擺起許多流動攤,吃喝穿用皆有,活脫脫一個小夜市。
在等徐光禹的間隙,鄧曼拉着陳艾去看小飾品。
“明天回去就有同學聚會,我要穿黑色那件小禮裙,你說我搭什麼耳環好?”
陳艾看了一圈,指向一對菱形貝母耳釘,“就這個吧,黑裙低調,貝母亮彩,兩相輝映。”
鄧曼試戴,照鏡覺得滿意,說就定這個。
陳艾也挑了發卡和皮筋,偷摸把賬付了。
鄧曼說她見外,她讨巧地笑,讓人無法指摘。
徐光禹打電話說十分鐘後到,兩個女生繼續逛。
小攤位都是自主占的,沒有規劃,一會一個油炸攤燒烤攤摻在裡面,聞着孜然和辣醬的香氣,勾得人饞嘴。
鄧曼買點話梅那些,當做旅程消遣。她拈一顆喂陳艾,陳艾酸得眼睛皺一起。
“哈哈!酸點沒關系,等會能多吃點。”鄧曼笑道,自己也吃了一顆,同樣酸倒牙。
沒多久,徐光禹來了,還帶來一瓶梅子酒,“度數很低的,适合女生喝。”
“我們徐技術員有心了。”他處事圓滑,鄧曼欣賞這份細心。
飯局定在私房菜館,鄧曼跟前台老闆娘交涉。
吃飯的人多,廳内就剩張靠牆的桌子,旁邊是通往後廚和衛生間的走廊,人多來往不方便。
可也沒得挑了,鄧曼确定好菜色,帶路到角落那張桌,招呼兩人坐下。
陳艾在鄧曼旁邊位置坐好,徐光禹看這邊好幾眼,像有話說。
鄧曼詢問:“徐技術員,怎麼了?”
“就……”徐光禹摸摸耳後,指此時的坐位,“上菜的位置不太安全。”
鄧曼一聽就明白了。
因為桌子在角落,靠牆裡面有點狹窄,而外面四張凳子中,她們坐靠一起,上菜恰好經過陳艾位置。
所以陳艾隻能到徐光禹身邊坐,所以他才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那陳艾坐對面去吧。”鄧曼說。
“嗯。”
陳艾也不覺得有什麼,坐在徐光禹身旁,神色如常地開始拆餐具。
倒是一向灑脫慣的徐光禹,有點手腳不暢的感覺,拆個餐具哐哐铛铛的,茶杯滾開去。
即将掉落之際,陳艾接住了,輕輕放在他餐盤上。她倒茶水,順帶幫他也倒上。
徐光禹愣了愣。
她提醒:“過一遍水,要幹淨點。”
“哦哦哦。”徐光禹點頭,還沒喝酒耳畔先紅。
沒多久,外面的露天擺桌也坐滿了人。後廚可能忙碌,上盤白切雞和叉燒,就一直沒下文。
這家店太火爆了,每次來都得催菜。鄧曼放下酒杯要起身,陳艾壓手勢,說:“我去就行,你們繼續喝。”
陳艾走到前台,手比劃,說自己的需求。
老闆娘從酒水單裡擡頭,豎耳“啊”了兩聲。
菜館有兩個卷閘門,全都拉開了,四外通風,聲音全糅一起,嘈雜又混亂。
沒聽清呢,又怪忙的。
“我說……”陳艾趴近了台面,“菜上慢了,麻煩幫5桌催催。”
這時來人要啤酒,老闆娘轉身拿起一紮,放到台面上,低頭邊記邊回:“知道了,5桌催菜,我這就去後廚問問,你先等等啊。”
陳艾點點頭,正轉腳,被一驚一乍的一聲“诶”,喊住。
“細妹仔!”
她眼神還沒到那人臉部,聽這剌嗓的一聲,瞬間回憶起一張臉。和眼前人,關系密切的一張臉。
“嗯,”陳艾溫吞地應,“怎麼了?”
梁三發自來熟,“好久不見了啊!”
大半夜,大清早的,在圍牆外喊,哪門子見。
陳艾客客氣氣的表情,略微解釋:“我上大夜班,不住宿舍。”
“哦~”
梁三發恍然,眼光從眼前轉到身後。發覺梁有靠着椅背,坐姿疏懶,眼角卻斜得賊精神。
“那沒事我就走了。”
梁三發一直注意梁有,人妹仔才挪個腳,他那身闆走電似的抖直了。
就顧耍帥吧!梁三發恨鐵不成鋼地想。
“诶诶!别走啊!”他上前兩步,手作勢攔了攔,“要不去我們那桌坐坐,都是熟人。”
誰熟啊!陳艾心底在喊。聲一出,仍是和和緩緩,“不了,我跟同事一起。”
“你同事在哪?喊過來湊一桌,剛好熱鬧。”
她不指明,梁三發就梗脖子瞧,直到一個男人走過來。
“陳艾,怎麼了?”
徐光禹站到陳艾身側,再打量眼面前陌生的男人,腳上前半步。
陳艾在後面說:“沒什麼事,我們走吧。”
梁三發又挽留地“诶”了聲,徐光禹将身後擋得嚴嚴實實,警戒地盯着他。
梁三發瞥了眼這個長得正派的男人,不屑地撇嘴。
論長相,還是梁有那種頹廢挂,更獨特,更有氣質。
梁三發想着,扭頭去尋找認同。
然而梁有正夾起一根菜心,悠閑地與之對視;龜公一臉看好戲地舉杯,向這處敬酒。
這兩人……梁三發抱起台面那紮啤酒,裝腔作勢地瞪眼徐光禹,才走。
回到酒桌,梁三發洩憤般擲下啤酒,震得桌面抖晃,菜碟蕩了幾下。
他磨着牙齒呲了聲,“我是為了誰來着。”
龜公好笑道:“空手而歸啊!”
“你行你去!”
“能耐得你。”龜公吃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