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散的靠在水泥做的牆體護欄上,一隻手的手指不甚在意的敲在了欄杆上,他好像就是這麼随便,連眼睛都沒擡,根本沒去看另一個人聽見這個聲音的表情。
那個人腳步一頓,接着猛地回頭,他瞳孔瞬間放大,就見在他的正對面,隔着一個巨大空地的走廊上,剛剛還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正好端端的站在那裡。
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目光,這個人的眸光才擡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他眼前景物變得很模糊,餘沨年看不清對方的臉,他敲擊欄杆的聲音很清脆,直到那聲音變為另一種音色,他還是聽見了對方略帶威脅的話語:“我既然能殺了他,同樣也能殺了你。”
“好啊。”回應對方的是他帶着愉悅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才猛然發現這個聲音非常熟悉,直到一個可怕的念頭冒起,這是他的聲音,他倏地驚醒。
夕陽穿過玻璃打在餘沨年臉上,他微微眯了眯,在腦中不斷回憶着這個夢的所有細節,遺憾的是,由于他醒得太猛,腦袋中除了最後的一些片段和那個可怕的想法外,其他一律變成了背景,模糊到記不清。
等他從這個理論上回過神來,餘沨年才發現剛剛一直不停歇的不是敲擊欄杆的聲音,而是敲門聲。
在夢中的他太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沒注意到聲音的變化,導緻這次的敲門聲聽起來有些變異。
門外的人可能敲了很久。
他從桌前站起身,随手從一旁抓起一副眼鏡架上,這副裝扮更襯的他有些斯文敗類,所幸的是他長得很漂亮,很少有人會用漂亮這個詞形容男生,但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别人對他評價最多的詞。
這是個無規則的世界,沒有條令,沒有規矩,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三類人,人,外來者,原住民。
每個人都記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沒有人記得屬于自己的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們記不清自己的身份,忘記了所有關于那個世界的事情。
可悲的是,無規則的誘惑太大了,有人頻頻掉入陷阱,最終死去。
外來者隻有十位,在内部他們被稱為鴨子,意為人永遠淩駕于他們之上。
餘沨年是其中之一,今年是他活在這裡的第三年,在最初來到這裡時,整個天空都是黑的,嚴絲合縫,一絲光都沒漏出來,空中活像被人拉了一條黑色屏障,他在黑暗中摸了一會兒,才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他摸不到邊際,隻能不停的往前走。
未知的恐懼讓他停在了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空中才傳來一絲聲響,緊接着系統的聲音響在頭頂。
[歡迎回家,這是一個無規則的世界]
話落,刺眼的白光掃向大地,餘沨年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系統讓他們在黑暗中等了足足兩小時,沒想到最後它隻說了這一句話。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句話聽起來解脫了人們的束縛,讓人們選擇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卻沒想到在一年後的今天,這句話會成為一道釋放人性的符令,成為世界罪惡的源頭…
在存活11個月後,一切都迎來了轉折,也是在那段時間,死寂了11個月的系統,終于活了過來。
[恭喜獲得攻擊牌]
這句話的語調幅度簡直和他夢中的一模一樣,不過在夢中他隻聽見了這句話,而現實中,它後面還接着一句話。
[請選擇是否接受]
那天他蹲在路邊,雨夜的風涼絲絲的,餘沨年盯着眼前不斷發光的選項,他一看到“攻擊牌”這三個字就煩,心裡洶湧無比,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絕,餘沨年剛剛殺了人,心情不太美妙,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系統不斷催促。
[請盡快做出選擇]
餘沨年才伸手點了一下“否”,但在他存活了11個月的世界觀來看,有自己獨屬技能總比赤手空拳活的容易,拒絕明顯是不理智的選擇,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拒絕。
他要,但他煩,所以他拒絕。
就在餘沨年以為系統會接着它的死寂人生時,對方突然冒出了另一句話。
[恭喜獲得保護牌]
這明顯是強制性的,因為對方根本不容拒絕,直接為餘沨年解釋這張牌的作用,連選擇這步都省了。
[保護牌,實現自我保護,擁有原住民同等利益,不會同步實力,隻有一人能擁有,獲得原住民好感,有幾率正常交流,有延續性,需要激發,在某些方面上很幸運,隐藏特權需要自我探索]
一張牌淩空而起,在空中翻轉了三四遍,落到餘沨年手中,牌上用着白體寫着大大的“保護”,底圖是黑色,上面炸開了幾滴血色,零碎的鋪蓋了整個畫面,四周畫着五根紅色羽毛,毛尖從周邊張揚地伸出來,橫行霸道地占了整個牌面,白體字都被這幾根羽毛遮地發紅。
背面底圖用紅色加黑色交融結合,上面畫着一根白色羽毛,比正面的幾個都要大,大大咧咧的占着整個背面,象征着純潔,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