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時小七是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磕磕巴巴的又問了餘沨年一遍他的問題:“你可以幫助我嗎?”
他可以假設一下對方的目的,小七能夠直接無視原住民的問題,轉而又說了一句相差不大的問題,想來是他背後的人教他這麼說的,估計還特别叮囑了,不要搭理原住民的其他問題。
按照這樣的方式做,他可以輕易排除非選項,幫助型原住民不會輕易傷害人,他們會力所能及滿足對方的要求,餘沨年猜測對方的任務可能與友好幫助型原住民有關。
再從對方教小七說的那兩句話破析,對方可能就在下面的某個地方,等着幸存的低齡人員回去,也可能是他讓這些低齡人員帶着他的任務去找,但不排除他的任務是需要他親自出現的,不論是哪種假設。
現在餘沨年的唯一目的就是帶着小七下去逛兩圈,原住民抓着一個小孩在下面遛彎,平常人隻會見怪不怪,而對于幕後的人,他這種做法,就是變相告訴幕後的人,小七找到了。
消息會很快傳到對方手裡,到時候他就坐等一網打盡。
餘沨年想着又拽緊了他的手,他住的地方,整棟樓除他之外,全是原住民,明晃晃的霸占了地利,破也是真的破。
油漆塗的綠欄杆,上面挂着斑駁的紅色,幾乎被鏽蝕了一半,地是水泥地,偶爾幾個地方還能看見洞,牆皮因潮溫的環境,變得鼓漲起來,幾處牆皮還被打了下來,牆邊到處是白色的灰。
小七變得很恐慌,他被餘沨年拖拽着往下走,這時候也不管不顧了,扭頭就想咬在他的手上,對方反應非常迅猛,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将人甩了出去。
他的動作幅度很大,力氣有些重,小七由于慣性的作用,沒能及時控制住身形,他被大力甩到牆上,控制不住叫了一聲,破舊的衣服上蹭上了白灰,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他用一隻手捂着肩膀,腳步不斷的往後退,眸光帶着防備盯着餘沨年。
“乖乖的小孩才有糖吃,你要做不乖的小孩嗎?”餘沨年歪頭帶着微笑對他說。
實際上他心裡在想,有什麼東西能捂住他的嘴?
餘沨年和他在樓道裡開始了一場拉鋸戰,最終以餘沨年碾壓式實力獲勝,在他拉着對方路過四樓時,小七還看見了他的同伴,隻不過是屍體,小四。
餘沨年沒讓他多待,以一種強硬的态度将人扯下去,途中小七又打又鬧的,他也沒管,在外人看來,他或許很冷血,實際上他隻是沒說,小四死在了四樓原住民的房門前,毋庸置疑,四樓原住民是個很危險的存在,這時候還在他門口哭喪,是活膩了還是閑死的不夠快?
他能做的隻有化身收屍人,将人屍體搬下來,不過他下來是要裝原住民的,原住民抱着一個屍體下來成何體統?
最主要的是,他隻要一暴露在外面,無數眼線就直勾勾的盯着,他想埋人就和做夢一樣。
小七本身對他的惡意滿滿,打心底把他認為壞人,那他就把壞人這個身份坐實了。
“别鬧。”餘沨年壓低聲音對他說,他嫌吵。不過沒有什麼鳥用。
“救命!”小七叫的很大聲,他哭的滿臉淚水,餘沨年看了都忍不住啧啧稱歎,自己果真活成了壞人的模樣。
餘沨年:“他都不要你了,你還這麼護着他,告訴哥哥,他是誰,我帶你去找他。”
帶餘沨年去找他,就是讓他去死的下場。
小七的情緒特别激動,他怒吼着對餘沨年喊:“他才不會不要我,你這個騙子!騙子!救命啊!救命!”
餘沨年聳聳肩,不置可否,他也懶得和這人争辯什麼,馬上出樓了,他瞬間切回原住民狀态,面對小七的掙紮,哭鬧,都面無表情。
他住的地方偏向市中心,雜七雜八的人彙聚在這條馬路上,餘沨年用一種僵硬的姿态拽着小七的衣領,帶着吱哇亂叫的小七在街上遊行,他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穿着廉價的衣服,目光愣愣的盯着前方,幾乎做到了目空一切,
小七還在不死心的喊着救命,時不時口中還叫着“瑞哥救我”,不過他的瑞哥膽小如鼠,餘沨年提溜他晃蕩了半個小時,他左盼右盼的人終究沒來。
這倒是引得許多人紛紛側目,或許是一個原住民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太過于奪目了,餘沨年察覺到許多視線交彙在他身上,壓力山大的他依舊盡職盡責扮演好自己的設定,途中他還遇見了住在他樓下的那位原住民大哥。
原住民大哥非常熱情的沖他打了打招呼:“嗨,小子,又出來溜彎呢。”
“是的。”
“這次怎麼帶了個小孩,你從哪撿的,讓我看看。”說些原住民大哥就要去抓小七,餘沨年生怕這小鬼一個沖動給人大哥惹毛了,忙不疊将人往自己身後帶,他可還記得,最初他探查這個地方的時候,面前的原住民大哥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魚竿就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