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又覺得太過生硬，罕見地補了個微信最最普通的表情：月亮.jpg

車駛過積水的路面，水花濺起。林姝禾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在期待明天的實驗室之約。

這個認知讓她微微怔住。就像電影裡的小姐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讀懂淑姬的眼神一樣。

她後知後覺地明白：原來那些刻意保持的距離，那些假裝不經意的偶遇，都是顧祁甯小心翼翼的靠近。

......

雨後的清晨，陽光透過實驗室的百葉窗灑進來。顧祁甯把洗淨并整理好的傘放在門後的架子上，脫下厚厚的羽絨服挂在門後面。

又從包裡取出一個玻璃保鮮盒，裡面整齊地碼着幾顆鮮紅的草莓，每一顆都精心挑選過，表面還挂着細小的水珠。

林姝禾推門進來時，正好看見顧祁甯背對着門口，彎着腰在調整顯微鏡。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白皙的小臂。

“早。”林姝禾輕聲說。

顧祁甯猛地轉身，旁邊的一沓資料差點被碰掉在地上。“你、你來啦。”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草莓我帶來了。”

林姝禾走近時，注意到顧祁甯的耳尖微微發紅。這個發現讓她想起昨天電影裡些許片段。

“新品種？”林姝禾拿起一顆草莓，指尖立刻沾上了清涼的汁水。

“嗯，改良了甜度。”顧祁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你嘗嘗？”

林姝禾咬了一小口，草莓的香甜立刻在口腔中蔓延。

“怎麼樣？”顧祁甯期待地問。

“很甜。”林姝禾回答，然後鬼使神差地補充道，“我喜歡吃。”

這句話讓顧祁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開心地轉身去拿記錄本，沒注意到林姝禾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整個上午，實驗室裡彌漫着草莓的甜香。林姝禾發現，顧祁甯今天格外“不小心”，遞試管時碰到她的手指，講解數據時站得特别近，午休時還“恰好”多帶了一份三明治。

“我不餓。”林姝禾看着遞到眼前的食物。

“就當幫我解決掉嘛。”顧祁甯眨眨眼，睫毛在陽光下像兩把小扇子，“不然下午會餓的。”

林姝禾接過三明治，突然意識到這是她喜歡的口味。她記得自己隻在三個月前随口提過一次，沒想到顧祁甯記到現在。

下午做實驗時，林姝禾發現自己開始不自覺地觀察顧祁甯的一舉一動，發現她思考時會咬下唇，緊張時手指會無意識地卷衣角，開心時眼睛彎成月牙。

這些細節像一幀幀電影畫面一樣在林姝禾腦海中分類整理，逐漸拼湊出一個清晰的結論：顧祁甯喜歡她。

這個認知讓林姝禾有些不知所措，又好像早有預感。

“下周的學術報告會，”顧祁甯突然問道，“你會來聽嗎？”

林姝禾頓了頓：“要看我有沒有其他事情要忙。”

“哦...”顧祁甯的失望顯而易見，連帶着肩膀都垮了下來，卻聽見林姝禾又補充道：“但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去。”

顧祁甯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像夜空中突然被點亮的星星。林姝禾移開視線，卻無法忽視胸口那種陌生的溫暖感覺。

傍晚收拾器材時，顧祁甯變魔術似的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罐子：“這個送你。”

“什麼？”

“草莓果醬，我自己做的。”顧祁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那一批草莓做的，味道應該還不錯。”

林姝禾接過罐子，眼神在玻璃罐裡面深紅的果醬上停留了幾秒，她突然想起上次給顧祁甯遞資料時，手指相觸的瞬間；想起每次“偶遇”時，對方眼裡藏不住的驚喜；想起剛才那個因為簡單一句話就重新亮起來的眼神。

“謝謝。”林姝禾聽見自己說，“我會吃的。”

她看着顧祁甯因為這句話而綻放的笑容，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原來被喜歡的感覺，比想象中要溫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