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筱璇聽完聶予徽說的話,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你想請我來坐馬恭和的位置。”喻筱璇看着聶予徽迫切的眼神,說出聶予徽的心裡話。
“沒錯,我知道秋昕悅是什麼人,她絕對不會真心實意地幫我。”聶予徽将幾個人的名字和關系寫出來,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一定要找到人坐這個位置的。見到你,我就知道,沒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選。你想想,隻要你幫我這一次,那接下來的條件由你來提,畢竟大家講合作都是雙赢,對不對?”
“那天我可能不一定有空。”喻筱璇說完便招手結賬離開。
聶予徽拿起喻筱璇随手留在桌上的卡片翻過來一看,立刻明白過來,她找出手機上的電話号碼打了過去,但那邊始終沒打通。
花盆裡剛剛翻過的泥土散發出清香,丁律升坐在窗前,滿心憧憬地看着花瓶。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用拳頭頂住了喉嚨。清新的味道,燦爛的陽光,他有些貪戀此刻的窒息。
當然,他還是要活下去,他要活到那一天,要親手将這顆種子養成最熱烈的弗洛伊德玫瑰。
各式各樣的光打在藝術品上。人類的靈魂被剝離出□□,如同洋蔥,令人情不自禁地落淚,有的藝術家總愛惦記星辰大海,有的藝術家卻貪戀人間煙火,更有甚者,隻愛一支花,專注得讓全世界都信以為真。
聶予徽又一次看見那副《迷光》,不過這次它變得吸睛了不少,亮麗的光束圍繞開,旁邊的牆繪和彩色玻璃映襯着,雖略顯黯然,但更添一份神秘感。
“予徽,你來啦。這個就是盼念。”希梵笑吟吟地開口介紹身邊的女生,那女生點點頭,伸出手,淡色的挂脖裝和她身後豔麗的彩色玻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好。”
顧盼念沒開口,隻是禮貌地微笑着,兩個人握了握手,聶予徽感覺到手上一陣力量傳來,她又開口問:
“聽希梵說,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是嗎?”
“我也喜歡Jane。”顧盼念的聲音很輕,很空靈,像融化在溪水中的琥珀,輕輕流過。
“那你這次的畢設——”
“哇,予徽,你還沒走啊?我還說要去找你呢。”喬司婕的聲音打斷了聶予徽和顧盼念的談話,她和歐海澄正從另一邊走上來。
“沒有啊。我正在和顧小姐說話呢。”
突然聽見一聲脆響,鑲嵌的琺琅忽而松動掉落。廖希梵聽到聲響,連忙拉開顧盼念,那幅《迷光》歪到一邊,彩色玻璃的光在角落裡中和,顧盼念的眼神一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聶予徽看着顧盼念,喬司婕的嘴張得都要占開半邊臉了。她拉拉聶予徽低聲問道:
“這人不是傻子吧?她的作品壞了怎麼還一點都不擔心啊?”
廖希梵見顧盼念得意的小表情,出聲圓場:“盼念?你是看見什麼了嗎?”
顧盼念得意地搖搖頭,歐海澄似乎發現了些什麼,跟着顧盼念跑到牆角收拾起來。
沒過多久,大家順着顧盼念的手指一看,牆繪旁擺着幾顆珠子,還有一塊透明琺琅工藝挂飾襯在一邊。
“是不是好像旋轉木馬?變啊變的。不過加上這個。”顧盼念說着伸出手擺正了一下,“這就是星盤啦!”
幾個人都被她逗得笑起來,喬司婕一把拉起她,問道:
“那,你就是那個學生?歡迎你加入我們!”
“當然要!”
這一句異口同聲的回答更是讓氣氛活躍起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聶予徽與回答問題的 顧盼念對視,顧盼念的眼中流露出歡躍,像粉色的琉璃。
次日。
“按照這個方案,用鑽石和鉑金來做襯托,這一套藍寶石打磨過之後再重新鑲嵌,另外, 這位客戶還預留了一套鴿血紅來替換藍寶石。”
聶予徽說着,将文件夾攤開到桌面上,上面的參考圖片看得歐海澄呀一聲驚呼,洛意飛也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被首飾上的寶石和設計工藝震撼到了。
“我明……白了。”
“這是最近我在網上和實地調查獲得的數據。”蔡傾媚說着,将電腦劃到下一頁,“目前來說,徽言能開發的客戶群體很大,不過我們的競争對手非常強勁。”
“所以做好這第一單也非常重要。”聶予徽接話道,“好啦,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去做事吧。”
“OK!”
聶予徽正準備繼續翻看蔡傾媚剛做上來的營業計劃,這時微信收到一條消息,是敖先生。
“喂,聶小姐,今晚能賞臉吃飯嗎?”
“今晚可能不行,但明天呢?我聽說您明天會去那個慈善馬拉松活動,不如我們明天見面談如何?”
這時又一個電話打進來了。
“你好,聶小姐。今晚有沒有興趣,老地方見一面呢?”
這時外面送進來一張請柬,正是蓬輝送來的。聶予徽看着日程表上自己被碾得稀碎的私人時間,打電話給丘銘德:
“Justin,我今晚遲一點再去找你。”
“你又要去哪?”丘銘德正要繼續問,聶予徽就挂掉了電話。
“她肯定會來的。”丁律升放下電話,信心滿滿地保證。
聶予徽盯着放在請柬上的電話,心裡七上八下,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自己剛才那一時的沖動。丁律升一定是又有新的小算盤,才會約她出來。雖然他大病初愈,但絕對不是個便宜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莫非他知道自己想要踢走馬恭和?
她一邊想一邊翻着這幾天的文件,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時候她不禁冷戰了一下,立刻将空調關掉。
所以,這件事會和秋昕悅有關嗎?她立刻打開之前蓬輝的網頁浏覽起來,生怕出纰漏。
一定會有關。
聶予徽看回手機消息,兩個小時之前,喻筱璇答應了她可以踢走馬恭和,但對具體流程卻不肯透露,隻是表示到時候會通知自己依計劃行事即可,這讓她的心很是焦灼。不知道計劃,怎麼行事?
“成交。”
秋昕悅看着台上剛剛敲下最終定價的丁律升,他顯然已經回到了平時的狀态,在拍賣場上如魚得水的丁總監。
“是之前那件事嗎?”丁律升看見秋昕悅,他們并排走回丁律升的辦公室,丁律升正理着袖口,問道,“我不是說了,今晚一定能把聶予徽約出來了麼?”
“沒有更好的辦法嗎?遲一點不會死,我們不缺那點時間。”秋昕悅白了丁律升一眼,他有時候确實挺讨厭的,活該聶予徽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