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威脅你們的人,從一開始,目标就不是你們。至于滅你們的族,誰願意鬥的個你死我活的局面呢?還是多虧你們,讓他毫不費力滅了神鹿族。”
念月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她沒再管池濯,轉身對着宋階,這才注意到宋階憔悴的面容,雖然絲毫不減英俊,反而多了一絲美感。
不自覺地朝他手上戴的戒指看了過去,腦海裡響起了那位老婦所言。
戒指能隐藏容貌與半妖氣息。
那宋階…此時是否是他真實的面容?
“宋階,你過來吧,我有點事想要問問你。”想法隻在腦海中飄過一息,她便對着宋階開口道。
見宋階點頭,念月朝時翩段甯長看去,略一樣子二人應該從宋階口中得知了她。
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我叫念月,還請二位稍等片刻。”
二人也點了點頭示意便打算離開,段甯長微微佝偻着身子,時翩瞥了他一眼,還是将他一邊架了起來支撐着他。
念月關了門,她揉了揉眉心坐下,身後的宋階沉默地打開香爐,點燃了細香,花果香傳入鼻中,她眉頭微微舒展開。
“弟子與師尊後來牽絆不深,不知具體發生了何事。”
念月将後來發生的事悉數告訴了他。
歎氣,“其實他們都有苦衷,我也都知曉,隻是我實在無法忍下這口氣。”
她恨罪魁禍首,恨狐族不争,讓遊皎一族遭受着橫禍,恨她錯信于人,恨池濯的喜歡,讓她真正走向毀滅。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隻有那個黑衣人才是真的原罪。
狐族為了自己人,但做了不同的選擇。
池濯喜歡遊皎又無力改變,所以讓她嫁給他以免遭受禍害又第二次自以為的救人卻害死了她。
遊皎雖然被限制自由,可她依舊事事念着族人所以才看到了慘痛的場面。
“師尊。”宋階在念月說完後才道,“世事無常,人生易盡如朝露。事已成定局,要不要為她安置墓地?”
“嗯?”念月神情茫然了片刻。
又對上宋階清醒的眸子才回想道:“什麼?她屍身還在嗎?”
“在。有人陸陸續續出來,他們不太清楚自己發生了何事。爆發震動後,鹿眼飄出來的東西應當是他們封存的記憶。”
…..
渙石鎮山上。
宋階施了藏匿的術法,待術法一解開,一大片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具白色棺椁。
“周圍殘渣樹木已被我清理了,隻留下這個。”宋階率先踏入。
念月将棺椁打開來,完好無損的屍身讓她身體一震。
“宋階,這不對。”她渾身有一瞬間的冰冷,“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講,她四肢被砍,早已死去。”
宋階點頭,又再次用靈力遊走于屍身一圈,說出了結果,“可這具身體,是真的。”
“那便證明,有人用通天的手段,将其部分神魂尋回又為她塑造了完整的身體。”念月摸着歸鄉玉,玉完好無損,她的心随着觸手的冰涼一瞬間冷了下來。
望着念月詢問的目光,他瞬間明了。
“當今修士,據我所了解,無一人可以做到。”宋階面色也算不上好看。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她思緒忍不住飄忽不定,念月掏出懷中的牽塵玉,道:“遊皎說,那人為了牽塵玉而來,牽塵玉最大的本事,便是修複神魂,可他卻言這個也沒用。”
變數已生,且此人,尚有執念未了,能力也在他們之上。
周圍一片死寂,看着念月皺的越來越兇的眉頭,宋階凝眸,牽了牽唇角,“師尊,想要去酒樓嗎。”
“?”
這個話題是不是跳的太快了。
腦海中浮現外皮金黃酥脆的燒雞,慢炖入味濃而不膩的佛跳牆,夏季解口的綠豆汁,一口咬下去在嘴裡化開的糯米涼糕。
“去。”念月遲疑了片刻便答道。
見念月注意力分散,宋階垂下略帶幾分笑意的眸子。
……
二人為遊皎立了墓碑,宋階又為她施了不少屏障,便晃晃悠悠走路下山了。
念月悠閑的步伐突然停住,“诶呀”了一聲道:“宋階,我之前出來都是半透明的狀态,都過了好久了我沒注意這件事,你看!我現在可以一直出來了。”
她将手腕漏了一點出來,翻來覆去了幾遍,臉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卻沒看見少年微微移開的不自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