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脾氣是有點暴躁的,對她而言,這是信任,是責任,而自己沒有好好完成。
“上次你給我轉的我都沒用呢”
“要不。。”她有點想拒絕這份重擔,可以稱作逃避,也是自己沒能做到的自我懲罰,她想借此與西钊分開,保持距離。
[太近了,不行,太近了]
但很明顯,她的拒絕過于委婉。
“轉給你的就是你的”
“我就是喜歡你給我的”
“你記得我就好”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她不能回應,索性沉默。
西钊也不氣餒,他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性格,隻是該說的他還是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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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買這麼多,你呢?剛才逛的那幾家都沒有喜歡的?馬上到中午了,不先看衣服,在這邊看鞋幹嘛?”
“我早早就看好了,我一眼相中,那叫一個慧眼識珠,目光獨炬,給你看”
冰兒把放在一邊的衣服展示給他看。
這麼一看,西钊倒是想起來,她在這一件衣服面前看了很久。
“藍色的?大小姐穿起來肯定好看,不過怎麼不多挑幾件?”
“哼哼,你給我買啊?”她脫口而出,其實并沒有多想
“好啊,樂意之至”
她瞳孔一縮,不自覺握緊拳頭,意識到之後又迅速松開,撫平衣服上攥出的褶皺。
“開玩笑啦,主要是沒有合适的,而且買太多平時也不穿,買最喜歡的就行”
不去看西钊,她拿着鞋子和連衣裙走進試衣間。
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換好了,頭發也照着鏡子打理過。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間點店裡居然就他們兩個人,或許是因為是工作日?
沒有其他人,西钊直接放心的坐在試衣間門口等她。
“怎麼樣?”
冰兒走出試衣間,腳上是一雙黑色綁帶高跟鞋。
許是很久沒穿過高跟鞋了,小心翼翼的别扭姿态讓她走得很慢。
細窄的黑色緞帶像遊弋的墨色藤蔓,纏繞着從跟腱處蜿蜒而上,在凹陷的踝窩處收束出驚心動魄的留白。
被襯得愈發纖巧的腳脖透出病态的白,皮膚薄得能看見血管透出的淡青色細痕,像是未經觸碰的青花瓷,偏偏被黑色緞帶束縛糾纏。
試衣間的燈光太過刺眼,連衣裙卻像是一片倒置的深海,包容着一切,隻有在走動時才能看見濺出的一絲微光,靜止時是無風的海面,泛着均勻的靛藍。
當她向西钊慢慢走來,裙擺揚起的弧度像被礁石撞碎的浪花,腰線處的收褶繃緊又松弛,像潮汐在沙灘上反複塗抹的曲線。
長發早已用鲨魚夾盤起,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線條,幾縷碎發在耳側晃蕩,銀色流蘇耳環劃出優雅的抛物線。
常年裹在長袖裡的小臂也終于舒展開來,隻她還不太适應,不自在地蜷了蜷胳膊,沒有安全感的不停撫摸着項鍊,貝殼泛早已被焐得溫熱。
鞋跟敲在地磚上,嗒嗒聲裡帶着點猶豫,又被裙擺劃過膝蓋的窸窣聲蓋住。
西钊有些說不出話,他知道冰兒是美的,隻是平時不打扮還故意藏着,遠沒有現在這股驚豔。
如果冰兒能聽到他的心聲,她一定會說
[拜托,我上班,我恨不得耷拉着臉穿着睡衣就走,誰家好人會化妝啊?]
[再說出門在外還要黑布遮住頭臉,誰化妝誰有病!天呐,都不敢露出臉來,萬一被認識的人發現我幹這個事,不敢想]
“大小姐果然好看”
那雙憂郁又迷人的雙眼此刻眼中隻有她。
“哼,嘴上說好話,拍馬屁”
她有點害羞,表面還是不為所動。
“出發出發,目标西餐廳”
活躍的洋溢着的表情沖刷掉一部分她身上的絕世氣息,西钊向前抓住她的手,引得她疑惑又不解的回頭,才沉沉呼出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他突然看不清她的臉,也許是因為他從不認識她真正的臉。
“走吧”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或許是想讓天使留在人間。
所以你會留下來嗎?
即使不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