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人都想着突然暴富一樣,根據她的表現,也能由此可見,大多數人都不想沒苦硬吃。
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想到接下來坤中會學到頭暈眼花,生不如死的場景,冰兒怎麼也忍不住想笑出聲,内心對于有人埋伏的擔憂都淡了很多。
果然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隻會從坤中的臉上轉移到她的臉上。
定下計劃安排好一切之後,她也放下一半的心,終于可以好好想想了。
不管醜将的出現是否是命運的安排,和向陽分開的時候她确實是松了口氣。
那個時候做出的選擇或許會影響她之後的一切,不說深思熟慮,至少不應該這麼倉促,總感覺會後悔。
-------
西钊和北淼這邊兜兜轉轉,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
他們先去了陽光福利院,卻聽說前天晚上有一些資料失竊了。
管理員還在納悶那麼多年之前的東西,怎麼會突然有人來偷呢?
結果就撞上了來詢問當年同一時期事情的二人。
說實話管理員不是沒有想過二人就是小偷,但還沒見過光明正大返回犯罪現場的。
自然的排除了兩人的嫌疑,打消報警的念頭,西钊和北淼自始自終都沒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北淼自我介紹說他們是當年福利院的孩子,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失火案。
可管理員告訴他們已經過去太久了,孤兒院又是重建的,工作人員早就換了一批人。
他又表示或許警察局裡面負責這場事故的人還在。
西钊隻好用手機拍下相關資料,将檔案歸還,兩人趕往警察局。
可到了警察局之後,問了一大堆人,都說沒印象,他們還以為要一無所獲。
最後是在這裡工作了很多年的保安大爺聽到了他們在說陽光福利院,告訴他們可以去問一下負責救火的消防隊。
二人還以為大爺知道些内情,追問大爺,他卻什麼都不說了,隻說自己依稀記得當時這件事情,有個消防員被罰了。
無奈之下,西钊和北淼隻好又輾轉跑去消防局,幸運的是,這次沒有跑空,見到了當年負責這件事的消防員,現在應該稱呼他消防隊長了。
礙于工作時間無法細聊,他們互相留了聯系方式,約好中午在飯館見。
中午12點半,坐在他們面前的是那為消防隊長,叫做毛景榮。
毛隊長工作纏身,姗姗來遲,“抱歉,來晚了,沒久等吧?”
見二人并不在意遲到的事,賠了禮便緊接着就跟他們說了那段令人難忘的經曆。
“那天啊,是我頭一次出任務”,說起當年,毛隊長唏噓不已,懷念起還是毛頭小子的自己。
“我本來想奮勇的跑在前面救人的,結果啊”,他現在想起來也不由得歎了口氣,感概命運弄人。
“您是看見什麼了嗎?”
眼看就要接近真相,北淼忍耐不住脫口而出催促的話。
“我看見什麼根本不重要,因為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或許現在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把這件事說出來”
毛隊長陷入回憶之中,“我當時沖進去的時候,福利院的院長已經倒在地上,可就是馬上要走到盡頭,他還在緊緊護住懷中的孩子。我當時很着急,我認識福利院的院長,他是一個好人,可好人不長命”
歎息了下院長的犧牲,他說起後續,“我跑過去想把他扶起來,我問他,院長你怎麼樣?”
“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但見到我之後還是咬着牙根,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沾着血迹的手指在地闆上比劃着什麼,嘴巴還試圖發出聲音,我低頭靠近他耳邊,想聽清他在說什麼”
“院長見我湊近,微弱地說出拜托二字,手指指向另一個方向,我随之望去”,想起那副場景,毛隊長驚駭地表示,“居然發現了一直可怕的怪獸!”
“那個畜生正在逼近兩個小孩,小女孩可能是沒力氣了,摔倒在地上,小男孩一隻手拿着什麼東西,另一隻手努力将她拉起來”
聽到這裡,北淼低下頭不敢面對,眼中淚光浮現,他一直在後悔,一直記得這一切。
西钊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左手覆上他的拳頭,安撫的拍了兩下,都過去了。
可能是從小到大更多的是逆來順受,西钊和冰兒的安慰也都是潤物細無聲。
這就很夠了。
毛隊長自己都害怕那怪獸,腿軟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更不會去苛責小孩子,能跑掉就不錯了。
“小男孩嘴上一直喊着快快快,可小女孩太害怕了,沒法起身,怪獸一步步地逼近他們,那個小男孩就撇下小女孩跑了”
“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另一個小男孩,勇敢的朝怪獸扔了石頭,怪獸确實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但他沒能跑掉,被另一個人抓住了”
他慚愧自己作為一名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卻什麼也沒做。
“實在對不起,我當時實在是害怕的腿軟,扶着牆嘗試了兩次也沒能起身”
“身體實在不聽話,我恨不得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可還是沒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小孩子被抓走了”
“不過我一直沒忘記,那個小男孩手臂上有個鮮紅的胎記”
聽到這句話,北淼虎軀一震,因為抓住自己的這隻胳膊上面也有一個鮮紅的胎記。
所以是西钊救了冰兒,是因為他的逃跑才讓西钊和冰兒受了這麼多苦嗎?
是他造成這一切悲劇?!
“接下來又有人報警說附近的路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就被調去處理了,那起案子也是...”
“唉,一家三口發生車禍,父母坐在前排當場死亡,隻有後座的兒子僥幸活了下來,還被另一個小女孩目擊到車禍慘狀”
毛隊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感概着命運。
“說來慚愧,我當年也是新手,沒想到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遇到這種複雜的情況,如果是經驗豐富的前輩可能會做得更好吧”
“後來,警察局就派人來了,說是孤兒院有幾個孩子失蹤了,我想,大概就是我看到的那幾個小孩子吧,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
把心裡話說出來之後,毛隊長自嘲的表示,“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在胡說啊?”
北淼不敢說話,西钊也不知道說什麼,但還是寬慰對方。
“說不定他們過的還不錯呢”,至少他和冰兒活下來了。
“希望如此”,毛隊長也一樣想。
毛隊長說的太多,嘴巴有點幹,喝了口水。
“後來,大家都說,我是因為太緊張,太膽小,害怕了,找了沒人的地方躲了起來,為了交差才故意編出這個故事說給其他人”
他當時也能理解,好好的世界怎麼會出現不科學的怪獸,可那真的是他親眼目睹,他發誓句句屬實。
“所有人都不信這世界上有我說的怪物,就連當時做筆錄的警察也不相信怪獸和披風人真的存在”
“我就隻能把這些事藏在心裡,但我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最近出現的異能獸和铠甲不就是這樣”
“說起來,你們還真是好運氣,如果不是雜志報道了異能獸的事情,這次你們找上門我都不一定會說”
運氣好嗎?也許吧
二人目送毛隊長離開,十年過去他早已結婚,急着回家給老婆孩子做飯。
北淼從聽到對話的那一刻就僵在原地,直到現在一動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大衛·科波菲爾。
西钊一直沒有松開手,現在也是。
“走吧,我們現在可以做到更多,畢竟,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難道你要臣服于命運的安排嗎?”
北淼的睫毛劇烈顫抖,西钊感覺到自己手下面他的拳頭握的更緊了。
“當然,不”
北淼的背還是彎着,但眼中燃起洶湧火焰。
西钊看着他,緩緩抽出左手,也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