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正在打着鼾。
在你們做完以後,沒多久伊甸便打鼾,你在一邊計算着日期,你需要在兩天内回去,否則會錯過開學的時間,你在這裡待了超過一個周,心中的焦慮和糾結難以言說。
如果沒有及時交納債務,羅賓會不會受到影響?你已經「離家出走」接近一周,羅賓會不會擔心?
你自發地下床,像過去幾天一樣劈着鎖鍊。
「咔。」鎖鍊已經變細了。
「咔。」鎖鍊變得更細。
你一邊劈着一邊止不住地感到愧疚,内心中不斷湧出矛盾的想法,就像書中所寫的被灌輸了罪惡思想的人。
一邊的你說。
我不想離開這裡,離開這裡意味着債務,我實在償還不起了!
另一邊說。
不,你想離開這裡,還記得「喬伊斯」嗎?你想羅賓也變成那樣嗎?你忍心抛下羅賓一個人嗎?
床上的伊甸仍然在打鼾。
她不知道你的糾結,她怎麼可能知道你的糾結,你的壓力在逐日增大,你不想成為背叛朋友的人。
你沒有砍下最後一刀。
在你即将砍下最後一刀時,你的精神阻止了你,你給自己多了一天的時間,你發誓你明天會砍下這最後一刀,隻是你不知道明天伊甸會不會發現鎖鍊的異常。
哪怕你心裡覺得伊甸會發現鎖鍊的異常。
如果發現了,那就留下吧;
如果再發現,那麼就再留下吧。
……
第二天。
你嘗試着提醒伊甸,早上你沒有和伊甸在一起睡,而是在壁爐邊緣睡眠。
「很冷麼?」早上醒來後,伊甸坐在床邊。
女人裸露着上半身,看上去十分餍足,砍細的那一邊鎖鍊被你明确的擺在外面,她掃視了一下,忽略了因「缺口」閃着光的鎖鍊。
你因為伊甸的聲音驚醒,或者說你沒有睡着:「很冷。」
你攏了攏在身上蓋着的布料。
今天你們的對話很少,不論多少,伊甸并不在乎,她隻在乎你能留下,在她心中,在冗長的對話中能穿衣服,在簡短的對話中也能穿衣服。
你感到失望,因為伊甸沒有發現鎖鍊的異常,昨天的「性」使她放松了戒備,起了床之後,她沒有再用眼神檢測你的謊言。
「去做飯吧。」就像前幾天那樣。
你已經有了制作早餐的經驗,一切于你而言行雲流水,你備着菜,伊甸燒着鍋,不多時一份能辨認出食材的料理出爐,散發着騰騰的熱氣。
你把料理呈出裝盤,分出兩份,在伊甸的那份中文靜地吐了一口口水。
這一切被女人盡收眼底,她在一旁看着,仿佛是在問:「這是情趣麼?」
「這不是情趣。」你出言提醒,「你沒有感到哪裡不對勁嗎?」
在餐桌上,伊甸陷入了思考:「關于什麼方面的?」
「關于我。」你拿起刀叉,把蘑菇雞蛋分開。
一注視線正在投注你,觀看着你進食的方式,從你的面目遊走到你的腹部,不含欲望地從腹部到達你的手腕。
那是你砍斷的方向,你問:「你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