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起其中的一件:「破了一個很大的洞。」你把這件衣服翻了個面,「這個是狼的抓痕嗎?」
伊甸在衣食住行上頗為節省,隻會在打獵中磨損衣物,出于對伊甸的關心,以及你心目中的愧疚,你在小屋中縫補着衣物。
縫補衣物隻需要以「線」連接「針」,在孤兒院的生活使你學會了穿針引線,當你把衣服縫補,房間整理完後,伊甸拖着兩頭狼,回到了家門口。
「出來吧。」她放下兩頭狼,「我知道你在家。」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沒有出去。
從窗台邊可以看到伊甸的行動軌迹,伊甸使用着毛巾,在身上粗略地擦了擦,仿佛能洞察你的視線,平靜如水地看回你。
「我看到你的腳印,從森林的外圍一直延伸到小屋,下次如果需要我不注意的話,需要走一條小路繞進來。」她一邊用着毛巾,一邊教授着你,「繞進來我也會發現,隻有掩蓋足迹到足夠好,我才會被繞進去,掩蓋足迹可以使用蓋住的方式。」
「掩蓋足迹……」你放棄了和她躲藏,出現在小屋門口,「我買到了你需要的那些物資。」
這次的狩獵之行較為兇險,你能看得出來,具體體現在出了一身的汗,女人脫下了汗衫,隻用毛巾進行着擦拭,一邊擦拭一邊「原始」地進入房間。
房間經過了你的整理,已經大變樣,椅子上不再堆放衣服,床上用品換了全新的一套,桌子上的污漬被擦去,現在桌面上是成袋的物資,通過一個塑料袋,擺放在一起,她把物品全部倒出來,翻開桌面上的物資。
「好,我看看。」
物品中有她全部的所說,整個桌面由調味品,生活用品,彈藥構成,其他的物品不貴重,唯有成盒成盒的子彈貴重,子彈二十發一盒,被掂在掌心。
一下,兩下,重重地沉回女人的手掌:「足斤足兩。」她說,「一共多少錢?」
你在等待着這句話:「二百金。」
「什麼?」你的欺詐手段明顯的拙劣,伊甸眯起眼,用手淡淡地掃過子彈,「二百金?你買的是金彈藥?」
小屋門前的狼看上去已經死透了,渾身的毛發沾染血漬,你錯開了一瞬間的目光:「真的。」你的撒謊技術真的很拙劣,但是為了債務,你不得不使用欺騙,「真的是二百金,我第一次買彈藥,那個老闆是這樣說的。」
「你被宰了。」伊甸斷定,她在小屋中把槍挂好,過了一會像是沒能氣盡,又說,「城市裡的那幫人,怎麼連學生也騙?」
她重重地把拳頭砸在桌面上,兩句話過後,她的氣盡了,坐在椅子上,和平到像是正算賬的「貝利」。
「她怎麼和你說的?」
「我去槍店買彈藥,說了彈藥的型号,她沒有說什麼,把彈藥打包完給了我,說需要一百七十金。」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欲都隻有一家賣彈藥。」
你停頓了一下:「購物中心的那家嗎?」
也許是聽到話語中你的停頓,伊甸說:「嗯。」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即使繼續再問下去你也不會回答,你扮演的角色很愧疚,就像是學校圖書館能夠借閱的書的女主角,因為帶給另一個女主角困頓,于是對于自己的身份失去了明确。
「對不起。」你不斷地為伊甸道着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會犯這樣的錯誤。」你自己說着你的不是,甚至要跪下扇自己的巴掌。
伊甸阻止了你,扮演着另一個女主角:「城裡的人不值得相信,我從一開始就讓你離她們遠些。」她打開小屋中存放錢的抽屜,「你把這句話記住,這些物資一共需要五十金,從現在開始知道就好。」
你的「欺騙」被重拿輕放,兩百金有時需要兩張鈔票,有時需要無數滴汗水,女人如同羅賓,把自己所付出的汗水無償給予,并且是以1.5倍的價格。
那是兩百金,需要重複勞動才能獲得的兩百金,你再次犧牲了誠信,你的身心經受着考驗,實際上你這次回來,隻是為了騙她的錢财。
伊甸站起身,途徑你時,嘴唇恰巧經過你:「下周再買一次吧。」她似乎是不經意,不含暧昧地和你咬過耳,再次把下周采購物資的任務交給「貪墨」的采購官,「如果能不去欲都,即使兩百金我也甘願。」
你伫立在原地,由于被吹過耳邊,你的半邊身體酥酥麻麻,你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被戳破,一定是剛剛的事情沒有兜住,你的騙術一如既往的差。
她……
難道是在暗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