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伊甸在森林中守候着。
上完一天的課,你乘坐「公交車」到「南丁格爾街」,「南丁格爾街」坐落着「醫院」,以著名的醫護人員冠名,有一條路通向森林。如果從學校出發,而不是從孤兒院出發,路程比走「多瑙河街」更近。
公交車颠簸行進,在「南丁格爾街」停靠。
你下了車。
距離「森林」越近,你越能想象得到伊甸寂寞的身影,女人的生物鐘不固定,現在的她可能會獨自狩獵,獵到了一頭狼或一頭鹿,可能會拽出浴桶,孤零零地泡澡,抑或者是坐在壁爐前,閱讀着那本已經翻閱多次的釣魚筆記。
收音機被你從孤兒院裡帶出,又從學校裡帶出。你看向你提着的「禮品盒」,它被包裝成光鮮的形狀,耗費了你多數的錢财,你打算通過這件物品,把你曾經做過的全部坦誠——和她訴說你曾經欺騙過她的金錢。
你帶着收音機,抵達了森林。
伊甸伫立在森林的空地上,出乎意料的什麼都沒幹。她穿着輕便的冬裝,冬裝的領口上是動物的皮毛,削瘦的雙頰被凍到有些紅,你不知她站了多久,她淡紅的雙頰緊繃着,當遇到你時才松下:「帶的什麼?」
森林已經變成了一片雪地,通往小屋的通路被鏟至纖毫畢現。她的視線「鷹」一樣掃視到你的手上,兩隻眼睛的顔色不同,一隻漆黑,另一隻白。雪白的眼比雪更白。
你把手中的盒子搖晃,強打起精神:「先不告訴你,這個是驚喜。驚喜需要在一個浪漫的氛圍打開,我們先進房間。」
道歉需要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關于道歉,你設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光是可能性就有兩條。
第一條是被放過,這一條的可能性不到50%。
第二條是被憤怒的伊甸打,這一條的可能性高達70%,但即使被打,也要在一個不見人的環境不是嗎?說着你進入了房間,在房門口替伊甸掌着門,伊甸看到你留下門,沒什麼意見地跟你進入房間。
房間内燃燒着「壁爐」,霎一進入,熱浪撲面而來,柴火噼啪噼啪地響。你把「禮品盒」放在桌子上,「禮品盒」安靜地躺在這上面:「你現在可以猜一下,裡面裝着的是什麼。」
你發起了一場遊戲,遊戲的靈感來源于「羅賓」,現在所在遊玩的「猜物遊戲」,是羅賓所創造的「猜字遊戲」的變版。
「子彈。」伊甸淡說。
女人——不解風情,不知道世界上有什麼比子彈更值得擁有,某種程度上,一個人第一個所猜的,是她目前來說最需要的。你在内心中感慨着她的不解風情,說:「不是。」
伊甸面對着「禮品盒」:「步槍?」
女人的猜測越發大膽。以「禮品盒」的長寬比,很顯然無法容納下一支步槍。它隻有伊甸兩隻手掌的寬度,而盛放步槍,至少需要她手臂展開的寬度。你穿着冬季的校服,面目埋在夾層中,溫吞地笑說:「不是,它太大了。」
沒等你解釋「步槍」的長寬,她率先質疑了自己:「我不該這麼猜,應該先預想你能弄到槍麼?」
你随從着,像羅賓一樣做出提示:「它是一件能夠緩解寂寞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