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觸感,帶着酒香,而這個吻也如酒香一般綿長,帶着餘韻,讓人不由自主輾轉加深。
褚纓的手臂勾着不放,拉着他下墜,不知是不是酒味作祟,李連清竟覺得無法抵抗,又或許,是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事情,所以,并不抗拒了?
李連清不知道為何。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擡手墊在褚纓的肩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悄然攥緊,那衣裳異常識趣的往下滑去——盡管這不是他本意。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青天白日,她還酒醉。
直覺告訴他,不該如此。
但迷亂之中,他想起第一次殿下把他咬得四處都是牙印,心思一起,便也埋到了她頸間去。
感受到輕微的疼痛時,褚纓輕輕“嘶”了一聲,推他肩膀。
但墊在自己肩下的那隻手卻反而把她的身體往上托了托,不讓她離去,肩上的衣裳順勢掉了下去,便隻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裳,他又咬了她肩膀。
“你幹什麼……”褚纓哼唧一聲,偏開腦袋。
他卻順着這動作一路上去,唇瓣落在那微微泛紅的耳廓,又是輕輕一咬。
褚纓推他的手頓了頓。
……其實,挺舒服的。
暫且原諒他算了。
褚纓緩緩松了抓着他肩膀的手,轉而抱住了他,微微閉上雙眸。
小時候,持耀君總喜歡帶着嫂子和她一起外出遊玩,她喜歡在外面的時候,出了宮,兄長就隻是兄長,嫂子也隻是嫂子。
那時,她入宮沒有多久,還略微有些不自在,哪怕是出了宮,也很是拘謹。
嫂子便跟她說:“該享樂時就享樂。人啊,若要開心,就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們阿弄小姑娘……要開心還是要責任呢?”
“我要開心!”
那時……嫂子剛懷上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最後一個。
嫂子去世那天,她難受了許久,也是那時,她看着傷心欲絕的兄長,方才明白嫂子與她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發誓,以後一定要開心為重,責任什麼的……她不過一個小公主,還是個假的,那些關她什麼事?
她要開心,她開心了,兄長也就開心了。
該享樂時便享樂——
這就是小時候她定下的人生信條。
一直到如今,沒變過。
————
褚纓沐浴完的時候,已經十分清醒,但穿好衣裳走出去時,止期還是端了一碗醒酒湯放在桌上,見她出來,止期道:“李……驸馬讓人送來的。”
“你改口得真快,都還沒大婚呢。”褚纓坐到桌前喝了一口湯,随口問了句:“他人呢?”
止期道:“房間收拾好,下人将他帶過去了。”
褚纓點點頭,繼續喝湯。
止期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欲言又止,皺着眉頭開口:“殿下……為何要這樣試探他?這樣,你也暴露了……”
止期說的是在亭中那些事。
褚纓将醒酒湯喝得隻剩了一點,放下碗坐到梳妝鏡前,梳着頭,毫不在意說:“暴露便暴露了,褚危知不知道我的秘密,我不在乎,他如今的地位,還有什麼事是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我隻想确認,他……是否真的與褚危沆瀣一氣。”
身後,止期的笑聲傳來,随後手裡的梳子被拿走,止期接手給她梳發。
“主子真是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可是主子,我不明白,既然已經懷疑他與君主有聯系,為何還要這樣……擾亂他心境。”
“這般便能擾亂心境了,那他真沒用。”褚纓笑着調侃道,“他們死後,我已許久沒碰酒了,這回的确醉了一些,方才腦子沒轉過來,恍惚間把他看錯了,他還生氣。”
止期疑惑:“驸馬生氣?那他,對你倒還有些别的心思?”
褚纓的手指輕輕繞着發絲,搖頭道:“沒有心思,他沒有,我也沒有。”
止期有些不同意,“人心之難測,殿下如何确認?”
“書上說,人在那種時候,說的話,又或者情緒,全都不能當真。”褚纓一本正經,“所以,他定然沒有心思,就算有,也是怕這事兒傳出去毀壞他自己的名聲,你是不知道,他可在意自己的名聲了……”
“……”
有時候書也不用全信。
止期很想這麼說,但看着主子認真的樣子,沒忍心。
等着主子絮絮叨叨吐槽完,一個簡簡單單的發髻也挽好了。止期陪着她一起出門,檢查府裡裝扮得如何,一逛,便逛到了太陽落山。
她們走在喜氣洋洋的院内,下人們還在忙活。
褚纓忽而問:“止期,你說,我真的會是南州人嗎?”
止期立馬收起笑意,神情頗為認真:“無論殿下是什麼身份,救命之恩,止期都會以死相報!”
褚纓彎下身,捏了個路邊的野花在手中,左右端詳,“那你說……君主若知道這件事,他會去查我的身世嗎?”
止期後知後覺知曉主子的心思,無奈道:“主子是想利用李公子與君主的關系查身世……可君主就算查到了,也不會告訴主子的吧?”
“他不告訴,我自有辦法。”褚纓輕笑一聲,丢下手裡的花,轉而問:“驸馬人呢?”
止期四處看了看,拉了個下人打聽了一會,回來禀報說:“驸馬在屋内待着呢。”
“這麼聽話啊。”
止期頓了頓,湊近低聲說:“戾期盯着呢。”
褚纓撇撇嘴角,和她湊在一起,也放低聲音說:“你讓他适當露出些破綻,别像個木頭一樣盯着人家。”
止期一笑:“我提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