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照一時恍惚,她睜大眼睛狐疑看着春杏。
到底是她沒能完全接收原主的記憶,還是春杏記憶出錯。
仔細想想,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于是她抓住春杏的手激動道:“那你豈不是上過那淨山廟,忘了?”
隻見春杏搖了搖頭,還有些幽怨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是自個跑去的呀,為此我被罰了呢。”
不過很快她又喜上眉梢:“但是小姐您求得了自己的姻緣,我還是很為您開心的。”
可忽然她的牙齒又收了回去,癟了癟嘴:“小姐,我看那廟根本就不靈,框我們的,要不然小姐怎麼沒能尋得自己的好姻緣……還”一度求死。
春杏後幾個字沒說,怕刺激到溫晚照。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小姐過得也算不錯,至少姑爺不像外界傳聞那般兇殘。
春杏兀自糾結着,一張笑臉皺成苦瓜。
溫晚照看着她的小表情,捏了捏她的臉:“其實去一趟也未嘗不可。”
實在是她口袋空空,要是非要用,那雇人的錢就拿不出了,她無助地想着,實在不行,找公主借些銀兩吧。
兩人走至淨山廟腳下時依稀看見三三兩兩的人或上山或下山。
有活人,溫晚照心中悠然呼出一口氣。
兩人各找了根長而敦實的木棍開始上山。
溫晚照一邊走着一邊拿着木棍掃除那些帶刺的雜草。
這山路和溫晚照想的又不一樣,她以為會有台階,結果是人踏出來的泥路。
且這泥路多頭,沒有明确的指向。
于是溫晚照同春杏都是随性趕路,拼的就是運氣。
随着兩人往深處走,天色愈發不明朗,空氣泛着冷。
大意了。
溫晚照想着,如果在天黑之前還徹底找不到那“神廟”,那她倆豈不是要露宿山野,這于兩個弱女子是恐怖的。
她腦海總是不自覺冒出大蟒蛇,她着實恐慌得緊。
“啊!小姐!!”
溫晚照轉身隻看見春杏半顆頭,吓得她心髒都停止跳動。
“春杏,别怕,我還在這兒。”
她幾乎是本能地蹲下,原是春杏踩空了石子,一腳直接滑進去,更沒曾想那松石下竟是一個大窟窿。
“小姐我沒傷到,别擔心。”
溫晚照心中更是懊悔起來,就不該如此莽撞的,要是春杏傷了個好歹,那她真是不可饒恕。
她一邊思緒紛雜一邊拉着人上來,她撥開一旁的碎石,春杏奮力蹬着,終于逃出窟窿。
溫晚照伸手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着,臉部有些許擦傷,倒是沒見血。
“起來走兩步,看看腳傷着沒有。”
春杏試着走了幾步,沒什麼大事。
這時溫晚照才注意到春杏身上挂着兩隻狸花貓。
兩隻小貓嗚咽叫着,其中有一隻還跳到溫晚照身上。
“小姐,你這镯子竟然發光了!”
溫晚照擡手看過去,果然,清幽中參雜着紅光。
以前她都未曾注意,這也太神奇了,這時天光大暗,山間的鳥獸已經止啼。
“春杏,你說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前行。”
溫晚照有些拿不定主意,心裡止不住後悔,這黑漆漆的山野讓她心慌不已。
此時春杏聽着小姐的俱意,心中的退縮無限放大,誰知道這廟走了一下午都沒見到個影子!
兩人掉頭,小貓也不叫喚了。
沒走幾步,砰地一聲——
溫晚照撞上了春杏的後背,見春杏定住,溫晚照從春杏肩頭探過去,看見一條粗壯的蛇身正在蠕動。
她睜大雙眸,下意識摟緊懷中的小貓。
天呐!
春杏已經全身抖得不像話,溫晚照摟緊她,呼吸都放輕了。
兩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隻看見蛇身緩緩挪動,不知蛇頭在哪。
溫晚照開始祈禱,這蟒蛇隻是單純趕路,隻要過去了就好。
刷刷刷地動靜,溫晚照和春杏靜悄悄地往後退,這時,小貓喵的一聲。
溫晚照慌忙捂住它的嘴巴,背脊撞上一個溫熱的硬物。
與此同時,春杏吓得大叫,猛地後退尖叫一聲,蛇頭不知何時出現了在她們面前。
溫晚照此時缺愈發冷靜,大不了一死,或許又能穿到某個旮旯裡去了。
但她的手卻牢牢抓住挎包裡的短刀。
嘀嘀~
笛聲清亮婉轉,不一會兒,吹笛之人落到了春杏身前,投下一大片陰影。
“又在這兒吓唬人。”
來人拿着長笛敲了一下蛇腦袋。
此時懷裡的狸花貓也開始掙紮往後跑,溫晚照一時不察,扭頭望去,卻見兩隻貓已然跳上那人的肩頭,左右各一隻。
原來先前撞到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