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會不會死,那是肯定的,毒素侵入五髒,這又怎麼存活?”
除非這人是個神仙人物,百毒不侵。
“那為何不屈孟國走一遭呢,留在這豈不是會變得更糟。”
森璎笑得有些凄涼:“我們當然去過,可那邊環境惡劣非常人所能忍受,不僅加重了兄長病情,而且連醫師的影兒都見不到,不是外出遊曆便是隐居山林,叫我們一點希望都尋不到。”
“你知道一種說法叫醫心嗎?”
溫晚照點了下頭,她聽過,隻要心裡不記得,不在乎,那或許可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不得不說,這淨山廟确實适合養病,山幽水清,令人心曠神怡,遠離塵嚣。
可這心病哪有這麼容易醫治,身體的疼痛時刻提醒着一個人他有疾。
“這世間大多數的人都無法做到吧。”溫晚照看着她道。
“是了,擺脫不開生理病痛,看不開七情六欲。”
溫晚照覺得眼前人的靈動都黯然失色了,他們兄妹二人過往太過沉重,此刻的傷悲或許是夜深人靜的常态。
“你今天也聽到了,我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兄長了,要是他出了意外,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溫晚照心中一尬,聽人牆角還被正主當面說出來了。
“你放心,我絕不會出去胡說八道的。”
森璎對着溫晚照揚起了嘴角:“我是有事想要拜托你。”
*
溫晚照在院中的冷石中坐了許久,回想森璎說的藥方。
她本意是不想讓兄長再受磨難,所以打算抹了他的記憶,讓他重新開始,有一個新的心境。
而孟國很多地方都有售賣,拿到是輕而易舉的。
至于她是怎麼發現沈硯之身份的,或許隻有她本人知道。
不巧的是,就在一盞茶功夫之前溫晚照對面坐的是森璎的兄長森墨,他們還真是出奇的心有靈犀,所求皆同。
隻是森墨出發點是希望森璎忘卻仇恨,不希望她再将自己陷入囹圄。
溫晚照左手托着腮,歎了口氣,又換成右手。
“吹多久了?臉都涼了。”
一直溫熱的手探去她臉頰,沈硯之不知何時醒來了。
不知為何,溫晚照見他心境已然有些不同,說不清是可憐還是惋惜。
“沈硯之,你在孟國就沒有想過要治好你的病嗎?”
沈硯之接觸得到孟國王室,人脈肯定是要廣一些,竟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沈硯之莞爾:“反正也死不了,不礙事。”
又來了,溫晚照讨厭這種喪氣。
“真的不會死?”
她忽然湊近,仔細觀察着沈硯之後面容,皮膚都沒先前光滑細膩了,又拉過他的手,撩開衣袍,手腕細得就隻剩腕骨了!
“你這是做什麼。”沈硯之有些不自在,縮了縮手,沒成功,溫晚照依舊握着。
喉骨附近傳來戰栗,溫晚照不知何時又湊了過去,不知在看什麼。
他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氣流掃在自己的脖頸,他往後仰了仰。企圖拉開一些距離。
“你……”
“沈硯之,你喉骨處怎麼有一紅點 ,不會是病情又加重了吧。”
溫晚照看着這顆“紅點”随着喉骨滾動而生動了起來,先前也沒瞧見過啊,溫晚照猛地擡頭望向沈硯之。
“不是……”沈硯之推開人,不自覺咳了一聲,将頭轉向一側,留着側臉對着溫晚照。
“你還說不是,又咳嗽。”溫晚照将他臉轉過來,“你這次回來臉色一直不好看,動不動還咳嗽,之前在家也沒見你這麼弱。”
“是嗎?”沈硯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變醜了嗎?不好看了?”
溫晚照覺得他真是無藥可醫,她是這個意思嗎?!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這麼嚴重,不要詛咒我。”
沈硯之眼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分毫。
“你要吃胖點,知道嗎?太瘦了就是一根幹木頭,是會枯死的。”
“好。”
見他好像真的将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便和他說了森璎兄妹之事。
“那個什麼迷失散真的随處可見,你在孟國可曾聽聞過?功效當真如此神奇?”
沈硯之沉思了會兒道:“确實是有,而且他們經常使用,就是先前和你提到的收繼婚制,一些人如果接受不了嫁給丈夫的兒子兄弟會讓她們使用迷失散。”
天呐,溫晚照實在想不到這藥還有這一用處。
這些人簡直沒有道德倫理,溫晚照小臉皺巴巴,看得出心中是犯惡心的。
“那這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嗎,比如吃了精神會不會錯亂?”
這能輕易抹去腦海中記憶,怎麼聽着玄乎不已?
一般這種藥副作用是很大的。
“會,接受不良好整個人就會瘋掉,變成人人厭棄的傻子。”
果然,溫晚照皺着眉:“這風險系數也太高了。”
為什麼這樣還要用?
“在孟國女人隻是生育工具。”
沈硯之音色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